阿蔓想了下,驱马挨近易深,才开口问道:“大郎,阿蔓觉得,你好像在图谋什么大事?”
“大事?在你看来,哪一件事不是大事?”易深失笑。
阿蔓嘟嘴:“大郎,我知道你很厉害,是这天下最聪明、最厉害的人,可是这样的事应该极其凶险,稍有差池便会危及身家性命,你......”她越说越急,竟泫然欲泣了。
易深见她大大的杏眼盈满泪水,担心、焦急全然流露,心中不忍,柔声安慰道:“我都知道,自会小心谨慎......”伸指弹在她的眉心,“无论何时,你只要躲在我身后就好,无需担心什么。”
“我是担心大郎你,哪里是担心自己了?”阿蔓觉得易深想岔了,连忙重申。却见易深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又笑看着她焦急的小脸,轻轻告诉她:“相信我。这些事,我必然要做;有些人,我也一定会保全。”
阿蔓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意,也知道这条路他早已踏上并且愈行愈远,她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有机会提醒他多加小心而已。
想开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再说,自己欠他的,早已数不清,大不了到了那一日,用这条命来还罢了。反正在这个时空里,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人和事了。
阿蔓重新绽开如花笑颜,重重点头:“嗯!阿蔓只信大郎!无论大郎要做什么,阿蔓都会陪着你!”
易深望进她清亮水眸深处,只看到满满快要溢出来的坚定信任,心中只觉一片宁和满足。
又过了月余,桃花、杏花俱已纷纷扬扬落尽,正是梨花初绽之时。
连日来,易深都很忙碌,总是大一早就出去,直至深夜方归。易望峰唤他过去议事的次数也十分频繁,阿蔓不由联想到那日在得意楼所听到的——是不是朝中派来处置曹嗣忠的人已经到了?
恐怕将是一场暴风骤雨。阿蔓的一颗心不由得高高悬起,见已经亥时中了,易深还在易望峰的正安堂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踟蹰片刻,转身去帮易深铺好床铺,又去灶上看着烧热水。
水开时,小山跑了进来,见阿蔓在,忙笑嘻嘻凑过来:“你还没睡呀?正好,今晚你帮我服侍大郎就寝吧,我今天从早到晚都在陪大郎东奔西跑,这会儿实在是困得眼皮都打架了。喏,你看看——”
阿蔓伸指点点小山凑过来的黑眼圈,“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小山打着哈欠去了,阿蔓捧着巾栉等物迈进易深寝室,见他笔直站在窗前,两手背在身后,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