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缓了不少?”拂苏抬起眸,唇锋微微往上挑起,声线透着明显寒意,“春狩不是也快到了?准备准备,到时再让他们反目成仇回去。”
温承:“……”
“还有,”拂苏把几份名单扔给他,“国师府闭关这些天里,把宫里宫外这几个人给我盯死了,别让他们把主意打到国师府上。”
温承接过名单扫了两眼,上面皆是皇帝重用的几位大臣,他越看越是面色凝重,“若是拦不住呢?”
拂苏连眼睛也没眨一下,文雅地喝着茶,答得很随意淡然:“那就暗杀了。”
温承听完这话,过了好半晌才忍不住问了出口,“你是在帮林微绪吗?”
拂苏看他一眼,相当真情实感地说:“我在帮我自己。”
温承:“……”
也是。
是他多想了。
鲛人天生冷漠无情,指望拂苏会真的担心人,那可真是天方夜谭。
这时,对岸发生了一桩闹事。
拂苏正好随意往对岸那边看了过去。
一辆轿车急匆匆从对岸街市经过,轿车在半道停了,一个姑娘下了轿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往前追,好不容易追上了快要上马的男人,却被那男人一把推开了。
男人眼里满是不耐烦,因为吼得很大声,就连远在对岸的拂苏都听到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有多无耻?你不是说你芳龄十八吗?若不是今日去了户部,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比我大了整整六岁!”
“可是……可是你说你,心悦于我,你说你会娶我的……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你大了我五岁!大姐,谁要娶你这样的当媳妇!你滚开!”
男人说罢,再次用力把缠上来的女子推开,忿忿地驾马离去。
而那女子则被推倒在地,怔怔地望着离开的人,跌坐在地上,抱着膝腿,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哭得不能自己。
好像失去了什么,哭得撕心裂肺、痛心万分。
远在对岸栈道亭上的拂苏,目光认真凌迟着这一幕,眼里半点共情也没有。
就像是看一幕表演,表演完了,索然无味地收回了视线,修长漂亮的手指执起琉璃盏,慢慢品茗着幽香的茶。
忽然想到,林微绪也比他大。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一幕画面,眉头一挑,觉得难免有些荒唐可爱。
坐在对面的温承见他自己莫名其妙笑了,不由跟着脊背一凉,“你自己在笑什么……”
在他看来,拂苏笑准没什么好事,他下意识以为拂苏是又想到了什么阴损的招数……
然而,拂苏低眸转了转手里的杯盏,指尖摩挲着杯壁上镌刻的繁纹,心情颇好的样子。
他唇锋微勾,又具备冷漠十足的性质,声线低沉懒散地讲:“她比我大四岁,以后分了不知道也会不会这样跟我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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