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光扑通跪在地上。
他的政敌开始纷纷站出来攻讦他，那个今最大重点有益于下的奏折被这群人直接忽略了。
程云光脸色青青白白，汗如雨下，但是他毕竟当官多年，城府心计都有，立刻想好了辞。
“启禀圣上，臣隐瞒真正研究此法之人不是为了沽名钓誉，也不曾想过贪图这点功劳，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皇帝沉着脸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何因？你来听听。”
“这……”程云光一脸欲言又止。
攻击他的人又开始怀疑他是故弄玄虚：“陛下面前，程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对陛下都不能？君子事无不能对人言，程大人是真的不能，还是不出来？”
程云光一脸悲愤。
皇帝也坚持：“爱卿但无妨，有何顾虑朕可斟酌帮你排除。”
程云光低下身磕了一个头：“启禀陛下，真正研究这些的人是臣的次女！”
什么？是个女人？还是个闺阁少女？
朝上一片哗然。
皇帝都震惊地高高挑起了眉。
一直默默听着的楚王惊奇地看过来，望着一脸无奈仿佛十分心疼女儿的程云光。
程云光解释：“前年次女生病去庄子上养病，无意间接触到了庄子上的农事，又曾在臣书房读过农事书籍，发现庄子上的佃农很多不知道更好的种植之法，于是有了试验书中各项种植之法，一旦得用就普及给下百姓的想法。臣一向教育儿女农业乃国之本，原本以为女儿家想法真但也初心纯朴真挚，便由着她折腾了，谁知道她真的折腾了一样又一样东西出来。臣不是冒领女儿功名，只是为了女儿未来不可对外明其中缘由，又不忍心如此有用的东西就这么被搁置，只好腆颜递交上来。臣这几年虚受荣耀心中一直煎熬不已，但一边是亲女一边是圣上下，实在是不知如何抉择。臣有罪，无论如何，臣的确犯了欺君之罪。”
一席话出来，整个朝堂安静了很久。
大家还是沉浸在程家一个女儿有了如此之多重大发明的震惊郑程云光那番话已经表明，此前两样东西，全都是这个程家次女做出来的。
程云光的应对有忠心有情义，对皇帝一片忠心，对女儿一片爱护。的确，被人知道一个女儿家下地种田，谁家愿意娶？贵妇交际，人家都是高雅贵女，自家是个农妇？程云光隐瞒也是有理由的。
皇帝自然不会怪罪程云光，只是功过相抵，这次的研究成果没有奖赏也没有惩罚。
程佩仪在庄子上检查着下一年的种子，正对各个品种编号，一边做一边教鹤鹤，回答他一万个为什么。
突然外面热闹起来，下人奔进来：“姐，外头来了宫里的人，皇上召见您！”
所有人全都吓得脸色发白，只有懵懵懂懂的鹤鹤仰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二姐。
程佩仪放下手里的活计：“请人进来。”
来人是个内侍，态度很好，但语气坚决，要求她立刻进宫，连她提出换下身上的劳作衣裳免得在圣上面前失仪都被拒绝了。
“程姐，圣上正在宫里等着您呢，不会怪罪这些事的。”除了圣上还有满朝文武一起等着，一件衣服根本不重要！
程佩仪叮嘱弟弟：“下午正常去书房上课，一切如常，我回来检查。”
内侍惊讶地看着少女镇定自若，快速嘱咐完事务往门外走。
内侍还以为要劝几句，愣愣看着她。
程佩仪微笑：“大人？”
“哦——走吧，进宫！”这位姐还真是与众不同，不定程云光的的确是真的。
程佩仪低下眉眼，步履从容地跟在他身后，上了进皇宫的马车。
这本就在她的预想之中，她自然不会紧张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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