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浩瀚身为州侯的特使,自然是有权过问汝南郡府的所有事宜,当然也就包括了外调秘术师得到不公平待遇这样的事。
澹台郡伯见高阳浩瀚神情严肃,一副要将事情问清的架势,归晨又站在一旁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心中便有些发虚。
这三个月来,这三名从弋阳调来的莘蔚行事低调,即使在府中受人排挤也是忍气吞声,也从没有因为不得重用的事而提出异议,久而久之澹台郡伯也就放下了戒心,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日竟然一时大意,没作周全的考虑就要将他们正在处理的案子转交他人,而正是因为这一点不周全,就被人抓住了把柄,而且还是被州侯的特使抓住了把柄。
刻意打压秘术师乃是大忌,尤其还是被州侯钦点出身世家宗族的外调秘术师,这件事若是传到州侯耳中,澹台郡伯自己也落不到好,所以他灵机一动连忙答道:“高阳浩瀚有所不知,这件案子牵扯甚广,几乎全村的农户都和文家有土地纠纷,而且事情年代久远难查,有些更是完全找不到证据,故而这案子已经超出了安户的职责,所以我才要将案件转手他人。”
高阳浩瀚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道:“确实,这样一桩大案理应交给巡查接手。”
澹台郡伯以为终于搪塞过去,轻轻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却被高阳浩瀚接下来的话打断。
“不过郡伯刚才也说属意让从弋阳调来的三位莘蔚转调他值,那这就是个不错的机会,既有了调职的契机,案件也不必转手他人,省下了繁琐的步骤。”
归晨差点没忍住笑意,这下澹台郡伯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他们三人自从调配汝南述职以来处处受人排挤不得重用,其间的苦楚只能梗在心里,不能为外人道,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就是澹台郡伯授意的。
刚才郡伯说要转调他职明明只是随口一说,案件超出安户职责范围需要排巡查经手也不过是为了搪塞高阳浩瀚,毕竟高阳浩瀚不可能一直留在汝南监督事情的进展,总有一天是要回到及安去的,而且以为浩瀚也不可能时刻关注着几名莘蔚的任职情况。
不过方才他的两番话结合在一起却是让高阳浩瀚找到了漏洞,这下归晨更加确定,这高阳浩瀚是有意相帮的。
澹台郡伯脸色铁青,不知是被高阳浩瀚气到了还是为自己刚才的无心之言感到懊悔,就连话中都带了丝蛮横:“高阳浩瀚虽是州侯派遣来的使者,却也无权干预汝南郡府内职务的调配,三位莘蔚既已调来了汝南,自然应该服从郡府的安排,段没有随意挑选职务的道理。”
归晨被这话惊的猛然抬起头看向澹台郡伯,心中思忖着郡伯是不是昏了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她心中清楚郡伯不愿委派他们重任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汝南郡府藏有秘密,要提防外调来的秘术师,所以郡伯不让他们三个任要职,但这样的考量是绝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出来的。
见他态度蛮横,高阳浩瀚也就不再虚与委蛇,直接拉下了脸:“郡伯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顺着郡伯的意思提了个建议,何曾干预过府内职务的调配,而且公仪莘蔚刚才的话我也听得清楚,何曾说过半句要转调其他职务的话,澹台郡伯说话可要讲究证据,这样随意攀咬可不是一郡之首该做的事。”
澹台郡伯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话不妥,但这个时候又不能软下气势,于是毫不相让的继续说道:“汝南郡府内的秘术师该任何职,案件由谁经手,我自有主张,就不劳高阳浩瀚提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