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路,身后蓦然一道声音低低地问:“还不打算回家?要晃悠到何时去?”
江意顿了顿脚,回头看去,苏薄就站在她身后。
他的身影在已经淡了不少但仍是有些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深邃不已。那双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像先前夜中的那湖一样,深不见底。
江意终于有机会将他先前的话还给了他,道:“这路又不是你的,你管我。”
结果她再继续往前走,刚走两步,身后的人冷不防就欺近上前,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倏地拦了她的后腰,就强硬地把她抱了起来。
江意只觉身体一轻,就发现自己已倚在了他怀里。
她面上只有一瞬间的失神,反应过来后,开始愠恼地踢双腿,推他胸膛。
但这丝毫不能阻碍苏薄的脚步,也不能阻碍苏薄继续抱着她。
苏薄跟她耗了小半晚,终于耐心尽失,道:“你走了两个时辰,不是说会脚酸么。”
江意怔了怔。
从前,她似乎说过那样的话。因在庙会等了他很久,走得脚酸,还跟他诉委屈了。
心口冷不防漫上来一阵悸疼,顷刻充斥满她整个心房。她猝不及防,深吸了两口气,才能勉力压下。
不待她回答,他又道:“脚脖子上还有伤,再走下去,就不怕把双脚走废?”
她的脚也好,手也好,都得回去重新上药。
江意气急败坏,道:“这与你何干?”她冷笑两声,又道,“不过说来也不是完全无干,要不是你阴魂不散,说不定我早到家了。”
苏薄脚下顿了顿,低眸看她,眼神深得能将她卷进去,道:“所以,你这是在跟我怄?”
江意张了张口,哑口无言。
苏薄抱着她抄近路走小巷,来羡跟在后面。
两人一狗,自初晨时分于春意盎然的小巷中经过,他的衣角和她的裙角迎风拂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协调。
只是唯一不协调的,大抵就是江意一路上的懊恼和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