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宗乃修仙第一宗派,每十年广发天下函,招收子弟若干。实乃仙界第一大盛事,也是第一大喜事,普天同庆可喜可贺。每十年一次的盛况,空前盛世绝无仅有。
宗派、世家、散修,只要是修士便不会错过此等盛况,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换宗改派亦无不可。只要能投在凌云宗门下,于修道一途来说便是鱼跃龙门,从此改头换面飞黄腾达。
久而久之,十年一次的盛况不仅是凌云宗喜收子弟的好事,渐渐演变成了仙界十年一次的交流盛会。因此,每十年,招徒的同时,凌云宗还代为举办仙界大会,交流解决一些时下重大问题。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夜月隐没于人群之中,夜羽蹲守在临街的一棵繁茂的银杏树上。那树已有几百年了,又高又粗,秋末时节黄灿灿的一片,甚是美观。
东西交界处,也就是城主府与城池交汇处,其实也就一坊门,高耸巍峨气势非凡,上面狂草提有炎阳城城主府六个金字。
坊门一隔便是两种景象,坊门以前房屋依街而建,各式各样的商铺琳琅满目,人来人往。坊门以后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一条宽五丈的白玉路面笔直地伸向幽静的远方,路面两旁全是这种枝繁叶茂,金黄正盛的银杏树,远远望去美不胜收。一只平常老鹰蹲守于此,根本无人在意。
沿着白玉路面眺望,隐没于树木花草后的建筑恍若仙宫。由近及远,从里向外渐次辐散,中间的宫殿尤为辉煌大气,外围的宫殿呈包围之势,环环相连,如水波圈圈荡漾开去。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何其壮哉?
夜月神识稍稍外放,顿觉十多股隐藏于暗处的气息,这些气息内敛隐晦,与之其他修士不同,应是城主府的隐卫。这些隐卫修为俱是不凡,放到外面去也是独当一面之才。
夜月不由咂舌,外围就弄得如此“铺张浪费”,里面恐怕是“豺狼虎豹,陷阱重重”,看来不枉此行,收获定然不匪。
入夜,一人一鹰悄然前来,如鬼魅般晃动身影,避过重重隐卫,不消几刻,便来至炎阳殿外。说是炎阳殿,并非一殿,乃城主府核心区域的统称。
夜羽正要有所动作,夜月一把按住他。这里有禁制,而且不止一重,而是三重禁制。
这些禁制全是上古奇阵,繁琐复杂变幻莫测,就算是通晓阵法之人,在全无打扰专心致志的情况下,没个十天半月是解不开一重阵法的,莫说还是三重阵法。
这第一道阵法是杀阵,一经触碰轻易脱不得身,毁灭性的攻击至死方休。大多修者坚持不了几个回合,必死无疑,毫无悬念。少数厉害的大难不死,也再难逃厄运,阵法环环相扣,自动引发第二重禁制。待修者穷途末路之时,幻阵乘虚而入引发心魔,神魂俱灭。再不济,引发第三重禁制,困阵一出,再无脱身,只能被瓮中捉鳖,自食恶果。
三重禁制下来,从无侥幸者。
不过,夜月是谁?千古奇才,资质佼佼者。修为不论,单凭他多年静心潜修,涉猎之广,专研之深,当今世上恐无人能及。
再说,妇人留下的书籍又岂是凡品,晦涩难懂的东西多了去。夜月反反复复研究之下,思得多、悟得多了便自成一派。
尤其阵法,夜月研究更甚,洞外阵法千年来他改了又改,修了又修。因此,毫不夸张的说,任何阵法在他眼前毫无遁形,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竟是不需刻意去看、去想、去思,他对阵法的演化已经了然于心,恐怖到这种程度,连他自己都惊讶。
夜月既是明了,也不去破阵,直截了当地拉过夜羽进到阵法。鬼魅晃动间竟是风平浪静,毫无危险可言,弄得夜羽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阵法存在。
一人一鹰进到炎阳殿,灯火辉明恍若白昼,不时有修士巡逻,更有隐藏在暗处的隐士。因此,他们不好去乱窜,只得避开巡逻与隐士,凭方向位置和直觉向着判定中的藏书阁而去,竟真被夜月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