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掩上门,扶着周老太上车,自此远离旧居,重寻新家。
周老太一席话说的绵长,妇人三进三出,忙前忙后,斟茶倒水。
周老太饮干茶水,帕子沾着嘴角道:“倚仗大姑娘当初一番话,要指点老身个生意,赤手空拳奔来洛县,先安下家,请来大姑娘从长计议。”
秋云道:“不敢说指点,我想做这布庄生意不是一两日,为表诚意在老太太举家搬迁到处以前,铺面已安置妥当,还当老太太久不至,是不愿意合作。但我相信,老太太哪怕离了周家的基业,也能新树迎春再抽苗。话休繁琐,我只问一句,老太太可捏住料子供应。”
“自然,这也是我的诚意。说句直白的,想必也是大姑娘看重老身的原因。”
秋云笑道:“今日日头偏西,不宜深谈,明日烦老太太来我店中,带您看看铺面,要是您中意,咱们便签下文书合同,从此便同舟共济,共谋富贵。”
周老太看门外,周兴已不见踪影,约莫在灶头帮许夫人操持。便道:“行,既然大姑娘爽利,老身也不多耽搁,来,老身送大姑娘到门外。”
秋云拒道:“老太太留步,我的脚就能送我去任何地方,别惊动表哥。”
周老太微微发愣,目送秋云穿过院子出门去。
第二日,也是晌午过后,周老太领着许掌柜到秋云店中,秋云交了账,只带江一流。四人穿街到从前迎客菜馆店铺处查看,桌椅板凳一应物什已被秋云处理干净,只剩一张空桌四张板凳,壁上酒架还能看出昔日是何营生。
许掌柜是内行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了圈,又痴痴在门外守了半盏茶,再回来时冲周老太点点头。
周老太道:“大姑娘,做布庄裁缝店是我的本行,你有什么想说的在签合同前,尽管道来,免得事后不明,牵扯不清。”
秋云笑道:“第一,我现银不够,用铺子抵钱,分一半给老太太,第二,店中大宗进出必须我俩同时签字印章方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红利均分,至于第四嘛,倒也轻巧,我虽不参与经营,但我要查账查库,不得有阻。”
许掌柜听完,在周老太耳边一阵嘀咕,周老太思索了会儿道:“我知道洛县铺子金贵,现下也没处寻这么好的堂口,其他也是寻常要求,待取了笔墨,签下合同,往后这店中营管收支,咱们有商有量,绝不欺瞒。”
秋云道:“老太太痛快人,行,事不宜迟,回我店中,即刻写下文书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