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耗子吐了一口浓痰,猖狂道:“老子不止是你爷爷,还是你祖宗!”
话音未落,赵凤声身躯猛地前倾,瞬间爆起,仅用不到两秒的速度,就已经势若奔雷蹿到耗子面前,一柄黑黝黝的刀鞘刮起猛烈狂风,实打实砸在耗子脑袋侧面,发出一声“砰”的沉闷响动,紧跟着一记强势鞭腿,狠狠撩到耗子嘴巴,溅起一篷血雾,顺势还飞出几颗黑黄色牙齿。
耗子像是个破麻袋被人随意丢到地上,捂着嘴巴痛苦哀嚎。
赵凤声将带血的刀鞘往耗子身上擦了擦,不屑道:“没两下子还敢装逼,没有雷劈,也有刀劈。”
张学永本打算伸手帮忙,但瞥到赵凤声凌厉攻势和那两柄乌黑刀鞘,心底一阵发毛,悄悄闪出一定距离,挥手大喊道:“给我上,死活不论!”
几十名手下举起武器,向赵凤声不断拥挤。
一声嘹亮的流氓哨,骤然响彻在老街宁静夜空。
黑暗里发出窸窣响动,忽然从四面八方冲出一股股人潮,举起各式各样明晃晃的武器迅速向着事发中心靠拢。
西边,大刚老佛严猛三人打头,一人拎着一把砍刀,旁边是赵凤声多日未见的十五弟,举着一把山寨版青龙偃月刀,带着几十号人气势汹汹冲出。老佛和大刚嘴里不断叫骂,无非就是他凉地和他娘的,两人比赛着嗓门,率领队伍越来越近。
东边,一身戾气的花脸一马当先,手中蝴蝶刀即便在昏暗灯光中也寒光闪烁,足尖一点窜出几米距离,步伐看似柔和却速度极快。他身后也是乌泱泱一大片人群,看情形不少于五十位热血青年。这些人神情都充满亢奋神色,显然为老大和老大的老大效忠是一种无比荣耀的事迹,如果花脸一声令下,估计他们会毫不犹豫将对方剁成肉泥。
南边,人数最少,满打满算只有七人,可这七人隐匿在黑暗里,竟然比几十人的队伍更加气焰彪炳。为首一人体态魁梧,手里转动着一条一米左右的铁锁链,走出黑暗,从浓密的胡须可以依稀看出是张小光,而这七人,正是当年武云市站在痞子金字塔尖的风云人物,一厂七少!
北边,只有单枪匹马的赵凤声。
张学永望着一大片上百人的汹涌人流,脑袋嗡嗡作响,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口气叫来这么多出名大混子,还带着这么多手下,哪怕自己队伍人数翻上一倍都没人家小弟多,这他妈怎么打?!
更何况几个凶名昭著的家伙,都是混战经验丰富的老油条,战斗力比起普通小弟强出太多,随便拎出一人起码能干倒五六个。加上对方半路杀出,情绪达到最高值,自己这边士气低落,有几个人连反抗武器都扔到一边,根本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战斗。
张学永万念俱灰中,看到了在那摆出得意架势的赵凤声,张学永也算是个狠人,眼瞅着满盘皆输,陡然生起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心思。
妈的,拼了!
他嘶哑喊道:“抓住赵凤声!”
将乃军中之魂。
几十名手下有了老大指挥,蜂拥向赵凤声冲击,他们也明白胜负在此一举,擒贼先擒王,不把对方领头的抓住,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都很难说。
痞子间争斗,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下手没个分寸,经常出现致人伤残甚至是死亡的恶果。没人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对付一个人还是对付上百人?这是个没有选项的选择题。
赵凤声摇头晃脑走入夜幕。
转瞬间,像是变戏法一样,跳出来一位身高体重都令人咂舌的巨汉。
几十名手下刚靠近到巨汉身前,周奉先伸出双臂,两米左右的臂长宛如阻挡洪水的大坝,岿然不动,几十人竟然被他强横无匹的力量,硬生生隔绝在外面。
双臂拦江!
有个机警的小子挥舞手中钢管,凶猛向粗壮手臂砸去,没想到刚接触到傻小子小臂,猛地传出一股大力,钢管脱手而出,蹦蹦跳跳跌落到地面,仔细一看,钢管竟然有些变形。
巨汉连眼皮都没跳动,一张憨厚脸庞始终挂有笑意。
这还是人吗?!
这他娘的是在拍华夏版绿巨人?
几十人惊掉了下巴,面对巨灵神转世一样的傻小子不敢再造次。
没等打了周奉先的小子愣在那里回过神,他忽然感觉头皮一凉,脖子传来一股磅礴大力,身体不受控制侧倾,轰然倒塌在冰凉地面,跃入眼帘的都是同伴各式各样的鞋子。
花脸杀到!
一副狠人相的花脸阴沉沉道:“谁再敢动,我抹了他脖子!”
几十人噤若寒蝉,纷纷丢下手中武器。他们对赵凤声不熟悉,可对眼前这位不爱说话的刀疤脸如雷贯耳,都听说过这位年轻人下手极狠,最喜欢对人咽喉处下手,虽然只是谣传,可谁都不敢拿自己小命去试探真伪。
上百人的队伍很快将他们层层包围,老佛和大刚吆五喝六道:“都给老子蹲下,不听话的别怪老子不客气!”
张学永内心挣扎一番,还是扔掉了铁棍,膝盖一软。
没了主心骨,几十人也放弃了抵抗,有几人动作稍慢,马上迎来一顿拳打脚踢,倒在地上,抱着脑袋直哼哼。
赵凤声重新回到众人视线,还是扛着双刀的姿势,走到张学永面前,语气平淡道:“还斗不斗?”
张学永苦笑道:“没想到赵疯子几年不在江湖中露面,还有这么多人帮你。”
“现在天有点晚,如果是白天,人数估计还会多上一倍。”赵凤声笑意真诚,让人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赵凤声语气笃定道:“以后再敢玩这种下三滥手段,我赵凤声以百倍相赠。”
张学永无奈点了点头。
“回去跟你们老大带句话。”
赵凤声起身,刀鞘指向刻有桃园街三个字的硕大牌匾,眼睛眯成一条线,傲然道:“这桃园街,是我赵凤声的桃园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