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狗子哥也行。”邵兴旺在他的老同学跟前开了个玩笑。
“狗子哥,是荷花的专利,我可不敢叫,要不荷花非吃我醋不可。”杜博士也开了个玩笑。
三个人又说又笑。一边吃着,一边聊着。
和这些专家学者聊天,总是“三句话不离本行。”邵兴旺和赵雨荷还没问,杜博士推了推眼镜,又滔滔不绝地讲起她的研究对象杜娟来。
“杜鹃这种鸟,它们是世上为数不多的,不自己营造巢穴而巧借它鸟之巢窠繁衍自己后代的鸟。它们的基因中自带卑鄙和杀戮,不仅占据它鸟之巢窠,还把养父母的蛋或者刚孵化出的子女挤出巢窠,独占爵位。作家苇岸对这种鸟的评价是:每一个巧取的富人须有若干本分的人作他的财富基础,而每一只杜鹃后面必有一个牺牲寄主的卵或者子代的血腥背景。杜鹃的胆子,与其智能、体型均不相称。”
“如果我们认为所有的杜鹃都如此卑鄙无耻,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对人对事对物,总习惯于采用‘非黑即白’的二分法,或者带着有色眼镜,以偏概全。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科技的发展,让人类变得自以为是,其实,即便到了今天,人类对大自然的认识和认知,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作家苇岸写过一本书,叫——”邵兴旺突然忘了书名。
“《大地上的事情》。”杜博士提醒。
“对,就是《大地上的事情》”邵兴旺想起来了。
“我就是看了这本书之后,才喜欢带着相机到野外观察杜娟的。”杜博士说。
“做研究,光待在实验室不行,必须得走进自然,实地考察。”赵雨荷说。
“荷花说的很对。”杜博士肯定了赵雨荷的观点后继续讲她的研究对象杜鹃鸟的故事。
“作为地球上八十多种寄生鸟类中最典型的一种鸟,杜鹃可把卵寄生在一百二十五种其它鸟类的巢中,其胆识和智慧,连人类最顶级的特工,都望尘莫及。有人担心,杜鹃这种欺骗的伎俩,会随着寄养鸟类的不断进化而被识破,导致自身物种的灭绝。”
“其实,世界上大约有三分之二的杜鹃,会筑巢且哺育自己的幼鸟,只有约三分之一的杜鹃,以寄养的方式,传宗接代。为了普及科普知识,消除人们对杜鹃鸟的误解,我把自己的名字都改叫杜鹃了。”杜博士说。
“你太了不起了。”赵雨荷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学霸同学。
“其实,导致某一种鸟类或者自然界其它物种快速灭绝的大多还是因为人类自身。大自然自有其规律和法则,人类不必多虑,只需管好自己,就是对自然最大的敬畏和保护。”杜博士说完叹了口气。
“涨知识了,今天算是涨知识了。”邵兴旺说,“杜鹃作为一种捕食森林害虫的益鸟,有充分的理由,得到人们的尊重和敬重。”
“是的,是的。”杜博士说。
“来赶紧吃饭。”赵雨荷说。
“快吃饭,要不就凉了。”邵兴旺说。
“真羡慕你们呀!你们两口子的日子过得可真好。哪像我一样,到处东奔西跑。”杜博士说。
“哎,说正事,你结婚了吗?”赵雨荷问。
“谁会取一个研究杜鹃的戴着八百度近视眼镜,整天不在家的,又丑又老的女人。”杜博士说。
“你可是博士啊!大知识分子,哪像我们当农民的。”赵雨荷说。
“博士有什么了不起,要说过日子,不一定有你们幸福。我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杜博士把“天”聊死后,邵兴旺和赵雨荷和杜博士三人之间,再没有聊更多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