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和退朝后就去了随公府,听了皇上与王轨的谈话,杨坚感到无比的惶恐。这些年来,自己总是深受疑虑,多方匿晦,却终是无用,而这个儿子就好像惹祸精一般,刚一回来,就又把自己把杨家推上了风口浪尖。看来当年把他丢掉是对的,若不然,这么多年还不知惹出多少祸来。
听说在狩猎场上,地伐杀虎救了太子,想不到他小小年纪,武功也如此厉害了,还真不是一般的天才,这样的儿子,将来就是自己最大的臂助,把他丢掉,那也是不明智的。何况,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来和的意思显然是责备自己不听他的话,但女儿如今是太子妃,她执意要把弟弟找来,我有什么办法?
算了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真如来和所言,天命在自己,那么杨家又岂能轻易便败亡?
可是眼前的祸患总得想个办法躲过,心烦躁,他在书房踱来又踱去,就好像一只被困的狮子般,最后长叹一声,走出书房,到园子里散心。
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只有角落里僻静处还有一块块的雪白,杨广堆的那个高大雪人也已经瘫倒在地,只剩下一堆雪沫。
“师傅,你觉得这招如何?”
园子东头是校场,杨氏子弟便在此练功。杨坚忽然听到校场里传来声音,便顺步走了过去。
“师傅。是这样吗?”
只见一个比杨勇还大了两三岁的孩子正在演练一招剑法,一边向杨勇求正。
杨坚看得大是出奇,这孩子竟已经收了徒弟?他看了几招他们练的剑法,周正却不失灵动,敏捷而不失狠辣。
“哥哥,我也要学武功。”忽然,杨广跑了过去,冲着杨勇叫道。
“你没学武功吗?你不是有师傅?”杨勇说。
杨广说:“我是有师傅,不过我觉得他的武功还没有哥哥厉害,所以我要跟着哥哥学。”
“胡说,哥哥年纪还小,这点胡乱招术算得了什么?你这样说,你师傅可会生气的。”
杨广嘿嘿一笑,便不再说,却纠缠着杨勇一定要教他剑法,杨勇无法,只得教了他一招,杨广大喜,马上拿了剑便去练了起来。
杨广也是极为聪明,虽然只有六岁,可是剑法练起来竟也似模似样,杨坚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天资聪明,又不禁骄傲起来。
“老爷,怎么站在这风口上呢?”
一个女子声音响起,里面充满了温柔,只见老婆独孤伽罗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件貂皮锦袍。
“我给地伐做了件衣服。”
“这些事自有下人做,你何必自己动手?”
“我。”独孤伽罗满脸温柔与谦意,“我亲自做的暖和些。”
杨坚知道独孤总因为自己丢掉地伐而感到愧疚,她心里对自己一定也充满怨怪,但她同时又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去吧。”
独孤慢慢走到校场,杨坚也慢慢跟了过去。
“妈妈。”看见独孤伽罗,远远的,杨广便丢下剑,跑过来,投体入怀,独孤伽罗也笑起来,张开双臂把他抱了起来,然后他又看见杨坚,大声叫道:“爹爹,我跟哥哥学剑呢,哥哥的剑法好厉害,以后我不要师傅了,就叫哥哥做我的师傅。”
“胡说,再说看我打你的屁股。”杨坚板起面孔,但眼睛里却无半点怒意。杨广嘻嘻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