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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峙位高而深谙“中庸”之道,风评甚好,今天许虔不知吃什么药了,居然弹劾他,真是自找苦吃。()然而“许一本”也不是白叫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但是众人大都不看好许虔,因为王峙这人是高官中的另类,比腐儒还要古板和自律。这样的人哪有什么可供弹劾的弱点?如果硬要深究的话,那就是他有个名声不太好的纨绔儿子。
不过这算什么!富家多败儿,大抵如是,王峙家世显赫,官高爵厚,养出的儿子这样也不稀奇。要是王勃不是废柴,而是积极奋发的少年英才,那才叫他们嫉妒抓狂呢!
如果这还不够的话,那么想想看:哀帝的继任者都不像他那样爱封爵,今上甚至还没封出一个右更以上的爵位,这当然也和他继位以来竭力避免战争的风格有关。
武将无功可立,是朝之幸,也是不幸。打北边来的侯爷都失了封地,而立于朝堂上的实权侯爷只有十三个,既有封地又握有实权的侯爷天下只剩七个,王峙就是那七分之一。
于是看向许虔的目光有戏谑,有同情,还有幸灾乐祸。毕竟这许虔常常把人参倒,而且又是一副古怪性情,所以一提起他的大名,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他那张惯用眼白看人的臭脸也很不讨人喜欢。
可是许虔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出列拜倒:“臣弹劾南平侯、司农左丞王峙!其罪状有三:其一,私蓄甲盾。臣闻王峙家中私蓄甲盾三百副,阴私犯上,此为谋反。”
“其二,纵子行凶。王峙子勃,恣意妄为,在秦淮河与番邦使节为一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并重伤齐国公子袁熙,妄图逼反番邦,此为谋叛。”
“其三,装神弄鬼。王勃于家中大兴土木,擅改风水。于地下修建大窖储五谷轮回之物,污秽不堪,其意妄图污染金陵地气,地气污则龙气动,龙气动则龙脉不稳,此为谋大逆!如上三条可见其心可诛!臣叩请陛下严惩不贷!”
王峙本来还气定神闲听许虔瞎掰,他和二许不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朝堂之上人尽皆知。待到听到最后一句,他差点没气歪鼻子:许虔这老匹夫也太能胡扯了!
许虔一下就扣了三顶帽子给王峙,条条都是“十恶”,是无可赦免的大罪!这是要撕破了脸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尽管人人都知道许虔之言不尽其实,很可能是胡乱攀咬,但皇帝没表态,这些老狐狸是不会主动上去碰钉子的,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装泥菩萨。霎时间一片寂静。听得御座之上“哈哈哈”三声长笑,众人仿佛心被揪了一下,都伸长耳朵听梁帝说。
梁帝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许爱卿所言,查证过了吗?”
许虔心下一跳,嘴上挺硬:“回陛下的话,臣所言句句属实。”他知道此时绝不能松口,一定要死死咬住,这罪不定则已,一定就是大罪,至于是否抄家灭族,那就要看皇帝的心情了,毕竟大梁有议功抵罪、罚爵抵罪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