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临远和司空未成在旁侧观看,但见公孙枫的脸色一变再变,待到看完书信,公孙枫虽然极力镇定,但观他捏着信纸的手,却是正微微抖动,但他府城极深,转瞬间便已自镇定下来。
公孙枫慢慢的将信纸叠好揣起,脸上露出笑容,对祝、司空二人说道:荒山寂寞,也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待明日我替二位引见几位来此做客的好朋友。今日天色已晚,两位远来辛苦,早点歇息了吧。"竟绝口不提信中之事。二人对望一眼,只的站起身来连说打扰。
此时早有小厮进来替二人引路。一个十四、五岁的童子手举灯笼,引导着祝临远,曲曲折折又经过了几重院落,祝临远觉得这未明山庄地方甚广,下人也很多,但这一路到处黑沉沉的,看不见半个人影,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行不多时,小童业已将祝临远引到一处精舍当中,替祝临远点燃桌上座笼,告了声罪,便自离去。
这一夜,祝临远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成眠,他感觉这整个山庄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氛。心里想着,山庄里遍布机关,还有三日便是老庄主寿期,这时寿星自己却去坐什么关,听说要数日后方可出来,竟是要错过寿日了,真真是古怪得很。这些事情总是透着有点邪门。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祝临远心里感到有些地方不大对劲。他一路虽然疲劳,但毕竟是小孩心性,一但动了好奇之念,便倦意全消,说什么也睡不着觉了。
他自己在床上躺了一阵,又坐起来,司空未成又被让到另外一处歇息,祝临远想找人说说话都不成,愈发觉得闷。过了一会,不觉想开门到房外四处走走,可是他想起司空未成在先前路上就叮嘱自己,入了未明山庄以后不要胡乱走动,适才分手各自就寝的时候,司空未成还曾经以目示意,分明是叫他不可掉以轻心四处乱动。自己是给人家祝寿来了,二伯又是主人家的多年好友,要是稍不留神,弄出点事情来可是大大的不妙。自己丢脸不要紧,坏了父亲和两位伯父的名头可是糟糕至极。于是他只是在房中走来走去,思前想后的打不定主意。
过了半晌,祝临远仍是毫无倦意,侧耳听听,四下毫无声息,似乎全庄都已经入睡,便悄悄到窗前推开左面窗户往外看。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山风阵阵吹来,四下里除了风声更无一点动静。祝临远伏在窗槛上看外面,只见这是一个小院子,院中隐约有些花木,小院两边都有月亮门,右边的是来时走过的,左边的却不知通往何处。祝临远探首窗外遥遥望去,只见东一点西一点地灯光摇映,估量这里为了做寿,所以到处廊上路旁挂着灯,但不知怎的却不见一个人,诺大的山庄竟无一人巡夜。
祝临远先本十分小心,但探望了半天,似乎无人发觉,便胆大了些,适才吃饭时饭肴竟是中原滋味,甚是可口,祝临远吃的甚饱,后来又躺过一会儿,此时被夜风一吹,精神愈增。心想,他这庄里纵然布有机关,接待客人的地方总不能是那样步步网罗,我不远去,就在院子里走几步,总不妨事。祝临远想着四下凝听,确实没有人声,更放了心,当下也不开门,轻轻一推窗户,便飘然纵出来。
一落地,四下还是没有动静,他轻轻走向左方的月亮门。门那边原来是一个大花园。此谷因有地热,环境与昆仑山其他地域大相迥异,谷中四季如春,到处繁花似锦,这山庄中更是便种主人例代从各处收集来的奇花异草。此时园中虽有灯光数点,树杪摇动不定,内中景象还是看不明白,只似乎有许多高高低低的山石亭台。祝临远再往远处看,隐见一片水光,大约是池沼之类。祝临远出来愈久,愈加胆大,竟不觉地走出院外,刚想着不要走远,早点回去,忽觉眼前一亮,门外山石丛中突然挑出一个大红灯笼,接着有一个人影一闪飞落面前,沉声问道:"请问客人要到哪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