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子力气挺大的。”道士爬起来道。郭正这才意识到伤口不痛了,浑身充满了力气,往下一瞧,只见伤口处被包扎了起来,他顿时想明白了所有事情。</p>
和尚道:“施主切勿动身,以免触动伤口。”郭正喘着粗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p>
道士也不拍去身上尘土,在他对面坐下,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昏迷在地,我们总不能让你死在那里,我姓乔,叫宗训,他是我堂弟谛心,我二人乃是福建建宁人氏,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p>
郭正暗道想本门内斗之事与他听也无用,徒费唇舌,于是只了名姓,受伤之事则敷衍带过,他又看了看二人模样,道:“二位既是建宁人氏,又为何会沦落到此?”</p>
乔宗训与谛心相看一眼,皆深叹一声,乔宗训道:“原本我二人在家倒也殷足,只是去年发了水灾,田地房舍皆被冲毁了,族人又染上瘟疫相继死去,我二人走投无路,便想起当年太祖的事迹来,于是我去了家道观,谛心则去寺庙剃度,过不多久,流民聚而为盗,将观庙洗劫一空,我二人在家乡待不住,只得流落他乡,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郭正听到这,想到先前偷吃了二人的食物,甚是过意不去,他摸摸腰间,想拿些银子偿还,却空空如也,想来钱袋定是掉到河里去了。</p>
天色尚早,乔宗训摸摸肚子,站起身笑道:“你们呆在这里,我去弄吃的来。”言罢匆匆去了。郭正看着谛心,欲言又止,十分尴尬,谛心本就不善言辞,愣愣的看了郭正半晌,忽道:“我去念经。”自去一边盘膝而坐,闭目诵经,郭正无聊之极,只好合眼养神,不多久便去见了周公。</p>
及至醒转,业已黄昏,庙外老鸨叫声不停,郭正坐起身来,见谛心站在门前张望,焦虑不堪,便问道:“你堂兄还没回来么?”谛心头,道:“往日里他都是快去快回的,今日怕是被人给捉住了?你留在此地,我去外面寻他。”郭正睡了一觉,精神正好,虽伤口仍有些疼痛,也不以为意,道:“天色将黑,你一人寻他怕是不易,我同你一道去,若有不测也好有个照应。”</p>
出得庙来,二人沿河上行,郭正回头一望,只见暮色沉江,一叶孤帆远去,不由得触景伤怀,若不是因那铁牌,恐怕此时自己已经回到苏州,和娘亲弟弟妹妹们相见了。</p>
“鲍大常,终有一日我会报仇的。”他恨恨的道。</p>
走出半个时辰,前方不远便是一处村,灯火,袅袅炊烟,二人行将上前,就见村口围了一群老汉,抽着旱烟谈论着什么,谛心上去一问,少时满面喜色的退回来,道:“看来是我多心了。”</p>
郭正疑惑不解,道:“寻着你堂兄了?”谛心道:“人虽未曾寻得,但我却知他去了何处,适才那老翁,日间来了一群人,出钱请村中青壮去码头搬运货物,宗训必是也跟着去了。”郭正头,心想出卖劳力赚钱总比偷鸡摸狗要强。</p>
二人又折路而返,回到庙中只等乔宗训回来,谁知等到二更时分,依然不见其人,二人不由得有些慌了,怕他在外果有不测,于是又结伴而行,去镇江码头寻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