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北牧干笑着,道:“本帮主和苏帮主乃是多年的交情了,他要来我自然知道,郭舵主,前些日子贵我两帮有些误会,都死了不少人,贵我两帮做的是江面上的生意,做生意讲的就是和气生财,打打杀杀可不好,为了化解贵我两帮的嫌隙,本帮主故此在今日设宴,请来诸位大人和同道,以调停贵我两帮的争端。”</p>
“不错。”黄大人道,“在本官治下绝不允许有些人明火执仗,争斗杀人。”</p>
郭正根本不想与江河帮动手,暗想若真能调停得来也好,自己和兄弟们也可以保全得性命,便道:“事关重大,在下怕是做不了主,不过在下也想听听诸位要如何化解此事?”</p>
陶北牧道:“既然苏帮主让郭舵主执掌玄武舵,自然南京的事都由你决定。”紧依着黄大人而坐的一孙姓老拳师道:“容老朽句公道话吧,你们两帮都杀了对方许多人,谁也没有吃亏,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以老朽所见,你们两帮何不冰释前嫌,依然以秦淮河为界,盐帮的地盘在东,江河帮的地盘在西,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这一番厮杀,盐帮死了**十号人,玄武舵舵主也不幸殒命,差些举舵被歼,而江河帮只折去四十余人,郭正暗骂道:“好一个谁也不吃亏。”但还是很愿意能与江河帮以秦淮河为界和解,遂道:“前辈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我怕难以向兄弟们交代。”</p>
“大丈夫敢作敢为,何以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你是一舵之主,难道还管不住自己的属下?”孙老拳师义正词严道。</p>
黄大人也道:“本官维系一地之治安,谁若是胆敢藐视王法,滋扰生事,到时候就休怪本官以官兵弹压了。”其实盐帮在朝廷的靠山远比他的官阶高,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调动军队去对付盐帮,这么只不过是吓唬吓唬郭正罢了。</p>
果然郭正被他唬住了,道:“请大人放心,本帮绝不会无端滋事的,罢了,既然都是误会,本舵主定会向帮主禀明的,只是空口无凭,我怕帮主他老人家不信。”</p>
“有,有。”陶北牧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来,道,“这上面将事情原委得明明白白,连地盘如何划分都写好了,你我按上手印为凭,一人一份,以此为约,互不相侵。”</p>
郭正大喜,便与陶北牧在纸上按了手印,将一封放入怀中,笑道:“如此一来我也可以向苏帮主交代了。”</p>
“哈哈哈……”,众人又大笑,歌舞妓出,喝酒听曲,其乐融融。</p>
这一顿席直吃到傍暮才散,陶北牧又邀众人去秦淮河堕香楼再叙欢娱,众人乐歪了嘴,独郭正推脱不胜酒力没有前往。他与众人拜别,一路上喜不自禁,不时摸一摸那契约,好似怀揣千金生怕一不留神就丢了一般,回到玄武舵,马福生一行早迎了上来,见他红光满面,都奇道:“舵主,这门子酒吃得怎么样?”郭正略带得意的拿出那纸契约,扬了扬,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都在这里了,我不会死,诸位兄弟也可以活着回家。”众人大喜,马福生接过那纸细细看了看,脸色一沉,道:“舵主高兴的太早了。”这句话恰似当头一盆冷水泼在郭正身上,问道:“马副舵主何出此言?”</p>
马福生道:“陶北牧之所以会与舵主签下这约定,乃是因他以为苏帮主要来南京,等他知道苏帮主并不会过来的时候,咱们兄弟还是难逃一死。”</p>
郭正指了指那契约,道:“这可是由黄大人和孙老拳师作证的,陶北牧怎能出尔反尔?”</p>
马福生冷笑:“这些人狼狈为奸,乃是一丘之貉,怎么能靠得住?”郭正倒没想到这一层,问道:“这可怎么办?”马福生叹道:“还能怎么办?只有让我拿着这契约再去总舵求援了,陶北牧还不知本帮内情,兄弟们这几天好歹是安全的。”郭正头,若是苏老大看见这份契约,知道兄弟们余勇可贾,兴许一时心软会派人来救援也不定。</p>
于是趁夜众人送马福生来到码头,乘一艘快船,飞一般的又往扬州驶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