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刚走两步,一只张着獠牙的斑斓蝴蝶突然朝她的脸扑过来,翅膀一扇一扇的在她眼前乱飞,不像是攻击,反倒像不许她走,带来阵阵浓冽的香味。
她被逼得后退几步,用袖子去赶,侧着身子去躲,斑蝶却不再攻击她,陡然歇在她的手背上,静静盯着她,扇着翅膀不肯飞走。
她微愣。
这只不正是刚才那只领头的蝴蝶吗?
蝴蝶扇着翅膀,在对她传递信息。
“不好!”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明白这蝴蝶的用意,脸色一变,忙重新疾步走回凌霄寒的门口,“快进去,那妲儿出事了!”
“二夫人,你说什么?”守门小厮听得云里雾里,摸不清状况,“那主子好好的,刚才才用过膳……”
“让开!”她懒得再跟他理论,一把推开他,疾步往里面走,只见得越往里走香气越浓,空气中还夹杂一丝淡淡的腥味。
推开门,大片蝴蝶在帐幔外飞之不去,想冲进帐子,却徒劳无功,而那丝腥味,历历可闻。
“啊……”浅帐里,那妲儿妖媚的声音痛苦而又欢腾,听得她全身一阵疙瘩,明显是男女交欢的声音。随即一声凄厉的大叫,那妲儿的声音陡然转成了一声声“救命”!
“蛇,救命!”
是的,蛇。帐子里,一条碗口粗大吐着红信子的银蛇紧紧缠着那妲儿赤果的玉体,一点点的缩紧,血盆大口伸向那妲儿纤细的颈项。
那妲儿吓得一脸泪水,一动不敢动。
“快去叫人!”轻雪同样被吓得一身冷汗,对那追过来的小厮吩咐一声,一把抽出挂在墙上的利剑,硬着头皮往床边靠近。
这个时候,守在外间打盹的丫鬟婆子才反应过来,哭着跑着,吓成一团。
那银蛇见被惊动了,吐着蛇信子,并没有放开那妲儿的意思。反倒睁着一双好奇的眸,望着帐子外举着剑的女人。
轻雪心头发凉,依然呵道:“快放开她!”
银蛇甩甩尾,滑腻的蛇身松开,从那妲儿身上滑下来,蛇头高高仰着,对帐子外的轻雪吐红信子。
轻雪握剑柄的手沁满冷汗,让这银蛇一点不惊慌的样子微微吓了下,它这模样是要攻击她吗?
“二夫人,快过来,家丁来了……”身后的丫鬟在对她喊。
她脊背发凉,双手握剑,与那银蛇对峙。假若它真的要攻上来,她也只能拿这剑博一搏了,至少这样,还能拖拖时间。
僵持半刻,银蛇终于在一群手拿棒子的家丁踏进来的前一刻,蛇尾一甩,利索从窗子钻了出去。
“哇……”床上的那妲儿这才敢放声哭出来,不顾全身的赤果,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下来,想钻入她的怀抱:“姐姐……”
她眉一蹙,一把扶住那身子,看到女子雪背上歇着半只鬼面斑斓蝴蝶胎记,跟方才攻击她的那只极似。她的脑海,一下子想起了凌弈轩昨夜的举动。他在观察她的背?
“起初妲儿以为是少主回来了,睁开眼睛,才发现是……是条蟒蛇……姐姐,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呜呜……”
那妲儿抖着细弱的双肩,在她面前哭得惨兮兮。
她没有让这女子扑进自己的怀里,而是用身子挡住后面家丁的视线,避免他们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而后素手一扔,将那利刃闪着寒光的利剑扔在了地上。
天,刚才她是疯了才会冲上来,现在冷静下来了,才知道后怕。
“主子,少主马上就回府了。”丫鬟在给那妲儿披衣裳,扶着她坐到一边,取帕子为她擦拭眼泪,“都怪奴婢不好,将窗扇都打开了。”
那妲儿只是一直哭。
半刻,凌弈轩穿着一袭绀色锦袍急匆匆走进来,身后带着一个青衫男子,望了室内一眼,拧眉:“怎么回事?”
他犀利的目光定格在地上那把利剑和惊魂未定的轻雪身上。
“爷,有蛇。”那妲儿这下找到了依靠,跌跌撞撞朝这边跑过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