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他突然对她吼,同时果然掐着她的身子,让她裸着身子摔到了桶外的地毯上。随即踏出浴桶来,快速穿了衣裳,大步走出去。
这刻,屋子里的丫鬟全被吓得不敢吭声,直到他消失在门口,性情温和的落音才过来掺她,“二夫人。”
她站起来,揽上善音递过来的亵衣,问到:“怎么了?”
“奴婢不知。”落音在后面给她擦身子,穿上衣裳,道:“少主从未发这么大脾气的,可能是二夫人你犯了什么忌讳。”
犯了他忌讳?
她听得眉头一蹙,纤手将衣裳揽紧。刚才一直都是他在作弄她,唯一的忌讳只怕是她一瓢水对他淋头浇下,触犯了他的威严。
好,假若真是这样,她求之不得。
她爬上床,躺下,听着静夜里再次响起的箫声,入睡。
翌日一早,她起来给大夫人请安,看到舅舅乔莫钊一脸黑沉站在厅里。
“昨儿个夜里少主生气了,你没侍候好他?”
“回大夫人,轻雪不敢触怒少主。”是他自己阴晴不定,能怪谁。
“乔管事,将她的月俸扣去一半!”
“为什么?”她抬首,冷冷看着这个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的大夫人。这些银两平日ta是不大需要,但是现在云浅重伤在身,不要不行。
“因为你不听话!”
她笑:“轻雪全照大夫人吩咐的做了,不敢有一丝忤逆。”
“那少主何以生气?”高座上的人仍咄咄逼人。
“回大夫人,少主并未生气,只是昨夜突然有急事,去了引凰楼。”侍立一旁的乔莫钊终于出声了,似在替轻雪解围,又似就事论事,道:“京云少爷昨夜回府了,少主与他在引凰楼秉烛夜谈。”
“京云回来了?”一听这话,大夫人眉梢一挑,有丝不悦从脸色划过:“他回来了怎么不来知会我一声,去,将他叫过来。”
“回大夫人,一大早少主与京云少爷出门了。”
“出门了?”尹诺雨脸上闪过失望,想了想,没再为难站在面前的轻雪,站起身:“我出去走走,给我备车。”
“是,莫钊这就去办。”
稍后,大夫人只带了箺分一个丫鬟便出门了。
轻雪没事,头一次在这御敕府里转悠起来,走过那夜去凤舞府的路,边看边察看地形。
很大,长亭卧波,绵绵无边。她看到凤舞那边的院门关上了,是从里闩着的,隔离了御敕与凤舞的相通。
为什么闩着呢?明明是一家人不是吗?
她正诧异,突觉头顶陡然阴沉下来,传来阵阵细微的扇动声,暖阳阳的日光一下没了,凉飕飕的。抬首,只见一大片展翅嘤嗡的狂蜂浪蝶,让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蝶带着,往东院方向飞去。
这么多蜜蜂蝴蝶?她并没有念心咒的,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在听她的使唤,而云浅还昏迷着,肯定不是她。莫非是擎苍?
她忙跟着那群蜂蝶走,走到东院凌霄寒,看到那片蝴蝶蜂儿越过院墙飞进去了,自己却让门口的守门小厮拦住:“少主寝居,任何人不得进入。”
“那么多蜂蝶飞进去了,你没看见?”
小厮回头看了一眼,道:“小的没有看见有任何东西飞进去,二夫人莫要再拿小人玩笑。”
没有看见?她现在还看着那片蝴蝶正飞进里面最大的那间厢房,从那敞开的窗口,一片片的进入!
不过,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多事,这院子里香气浓烈,招惹狂蜂浪蝶也是寻常之事,她大惊小怪做甚?指不定这府里的男主子喜欢花草蝴蝶,喜欢养这些狂浪之物呢。
罢了,还是少惹为妙。这样一想,她看了这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的小厮一眼,转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