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熄灭,她终于把自己的身子托付给那个人。
……
旧时的记忆还没有模糊,可当今又如何!
慕氏在看着杜安菱住进宋家时,心中不知又多难受。可她也知道,这人住进来只不过是那么几天,不久后一切如常。
她是这么希望的,可情况并未如她所料。
杜安菱住下了一个月,宋家父子对他愈发照顾,甚至隐隐有些将她收入房中的意思了。
那老人也就罢了,就连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啊祝,也被她勾走了魂,盯着她忘了吃饭!
慕氏觉得半颗心都凉了。
她不甘这样,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宋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更不能被人赶出宋家!
她如果离开宋家,还会是什么?
一个“弃妇”,孤零零回娘家?
她想改变,却又那样无力。眼睁睁看着杜安菱的画作被家里人赞赏,又听着那悠扬琴曲引路人驻足——她羡慕!
可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己怎么能学那些勾引人的把戏?
可那“勾引人的把戏”,却不知抓住了多少人的心!
……
慕氏心中纠结过,可矛盾最终化为乌有。
她曾经看见过绘画中的她,阳光透过薄纱洒落,她凝神时的侧颜分外柔美。
她也见过抚琴时的她,琴弦和着她指尖波动,她的手指灵活纤长。
慕氏嫉妒了,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难以达到杜安菱的水平——她没有杜安菱那样出众的容貌,就是抚琴绘画也会缺了几分意境。
更何况,自己学得会吗?
她又会教吗?
杜安菱从不屑于跟自己说话——一个狐媚子也在那高傲!
再说了,自己是宋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她是秦楼里都不要的年纪太大的倡女。自己的身份在那里,怎能去学习那种魅人之术!
不安分的心灭了,留下的只有恨。
慕氏看着杜安菱,越来越不顺眼。
……
那天没头没尾的试探让慕氏警觉,同为女人的她推出杜安菱有喜的事实。
她此生大半是没有机会了,可杜安菱——她怎么能?
家中的宴席上,就连自己的啊祝也不时与她眉目传情——就连啊祝也不要自己了,真的是这样吗?
心中好像被一把刀刮得一阵一阵地痛。
耳边传来幼童的声音,让她从恍惚间回过神来——眼底却飘过一丝精光。
是啊,自己有明儿,他才是宋家的独孙,宋家的未来!
杜安菱,妳什么都不是。
慕氏嘴角泛上一丝笑。
这抹笑,带着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