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面两相惜,故人重逢多欢愉。
杜安菱确实是很久没有见过对方了,去岁离开京城时就没有好好告别过。今天见了面两个交谈甚欢,眼看着天色晚填上明烛如豆。
“这烛光,太暗了些。”
杜安菱抱怨,却遇到那边笑了。
“妳嫌这烛火暗,是因为妳天天画图写字的,不把桌面照着白昼般不习惯——我倒和妳不一般!”
她说完,却看到杜安菱托头不语。
“怎么了?”
“妳刚刚那句话,又押韵了!”
……
这一笑没什么,笑完后各自想到什么,互相看着摇头。
“还记得?”
“是的,还记得。”
两个人眼里流过对过去的追思,当年的春月楼,当年的她们,还有当年的其他。
“妳——妳当年可是锋芒毕露!”
客栈老板娘一口一个“芍药”,说得杜安菱垂下头。
“妳还是别叫我这个名罢!”
她叹,却看着她抬头。
“妳也可以叫我冬青。”
冬青,是她多年前的花名。这样叫,让她仿佛回到多年以前。
过去的自己才配“冬青”这个名,就像杜安菱过来那年岁不久就不再吧“芍药”这称呼占有身上。两个人都清楚这一点,没有再细细追究只是慢慢品味。
红烛如豆,火光明暗。风吹摇摆,弯曲结了烛花。
杜安菱找来剪子减去,看着烛火重新明亮。
“冬青,妳老了。”
“芍药,妳也老了。”
……
两人又面对面坐着,烛火中看看着对方,仿佛看着自己。
半晌意识到什么,杜安菱开口问。
“他呢?”
对面的冬青神色微变,染上了苦涩的眼角泛着泪光。
“他到老地方去了。”她说。
老地方?
“春月楼。”
冬青补充这句子后摇摇头,衣袖拭去眼角泪光。
“让妳见笑了。”
她说,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
只有红烛燃短!
……
“那他呢——他也有十七了吧。”
半晌沉默过,杜安菱再一次挑起话题——话里的“她”还能是谁?若不是他,眼前的冬青也不知会不会住在这里。
“十八了。”
她眼里终于有了希望。
“他倒是个争气的,挺有眼光——提议开了家什么商行,就这两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