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铺展成一卷,字呈文采辩心情。
过来边上人的文字,南宫义也不含糊——照着上面就念出来,将道士吓了一跳。
可吓了一跳又能怎么样?终究是读给大家听,此刻也只能认命。
却说那又是一阙《浪淘沙》,一样的风景,可心境大为不一。
……
“星海落人间,飞瀑如练。仙君云浸手纤纤,点下青银一片片。泉映长天。”
“清露挂川前,沾染裙边。不挣名利不挣天,上善清心当若水。一份陶然。”
人是道士,词倒恬然,南宫翰林从中读出了作者的坦荡——这可和他自己不一样。
自认为自己不会像他那样看淡功名,南宫义指着那句“不挣名利不挣天”,老半天不曾说出半句话来。
自然被写诗的看到了。
“怎么了?被我这心境美到了?”
他知道自己这同年的心,这样一位同年怎会少了清新脱俗的意趣?
只是!
“若沉醉一生付百姓,如何陶然在此时!”
……
有些说不到一块的样子了。
凌玄道人看到老友变了神色,大有跟自己争执一番“应该独善己身还是兼济天下”的苗头,止住了谈话。
“既然都到这里了,为何不先到太阴居所那再讨论——在这里站久了,冷!”
可不就是冷?
只看到祝人龙自觉收好二人笔墨,在溪流中清水冲了,再去一旁解了马,可就是不骑。
“你不急?”
南宫义问,祝人龙点头。
“我觉得,再等一阵,还有人来。”
说着指向来路,百丈外传来悠扬歌声。
……
知道太阴居士居所的不过十几人,互相都熟悉,自然知道远方的歌声来自于谁。
“来人可是知数?”
祝人龙远远喊道,那边歌声应声而断。
“知数”是田志筹的字,那人就喜欢高歌和饮酒——他一样知道和自己一同来山里的有谁,反过来声震鸟雀飞。
“那边的可是非同?”
“非同”者,祝人龙也——他一直说自己不一般,当然那字也不一般。
“是我,不止有我。”
祝人龙应道。
“那还有何人?”
远方,田志筹暗恨山路太弯。
“还有道士和翰林!”
一个借代,这里没声音了。
……
一个道士,一个大官,还有个头发白了大半的老者,这就是田志筹看到的一切。
“南宫翰林啊——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