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的江面上,停留着几座如同高山一般耸立的庞然大物,那是燕军的楼船。
楼船高达十数丈,宽达数十丈。虽然威力巨大,奈何船身过高,操作不灵便,速度快了极易翻船,若是速度过慢又难以跟上战斗的节奏。即便是江东水军都要小心翼翼,腾蛟军水军大都不过训练一年多的新兵,若想操纵楼船去作战很有可能出现船翻人亡的局面,或者慢悠悠的在江面上晃荡的话,则拖缓了整只战斗舰队的速度,得不偿失。但是众将士经过一年的训练,在风浪较小的汉水江面上保持缓慢的匀速前进还是没问题的,于是楼船便成为了大型运输舰。
一艘楼船可载三千人,在水上行驶便是一座移动的城堡,防御力绝对是任何战舰无法比拟的,相当于那个时代的航空母舰一般。用楼船载人,除了一次性能运载数千士兵之外,最大的优势便是不用担心江边的敌军阻截。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江面上哗啦啦的水浪大起,六艘楼船同时起航,缓缓的向汉水对岸驶去,虽然速度极慢,却是极其平稳。
当他们逐渐行驶至江心的时候,甘宁早已率着腾蛟军舰队封锁了江面,并随着楼船前进的进度而逐步保持队形向岸边推进,防止荆州水军的突袭和捣乱。
……
果然过不得多久,汉水的上游突然涌现了一抹白色的云彩,转眼间那白茫茫的一片便已铺天盖地而来,竟将滚滚江水笼罩不见。
那无尽的白,正是数也数不清的船帆。
荆州水军,千余艘战舰,旗帜展招,兵甲森森,浩浩荡荡溯江而上,千帆汇集起来,如漫长江的白纱一般徐徐逼近。
蔡瑁虽然是庸才,但却并非绝对的蠢材,得到敌军楼船渡江的消息之后,他虽然惊诧于敌军的造船技术的先进,但也知道形势的危急,所以再次鼓起勇气,率众倾巢而出,欲冲破腾蛟军的阻截,突袭敌军的楼船,阻挡公孙军大军登案。
只是这一次,江风是往南吹的,甘宁占据了顺风的优势,更加无惧兵力相当的荆州水军。
随着甘宁的一声令下,千帆竞发,密集的腾蛟军舰队扯满了风帆,不惜一切代价的朝荆州水军冲撞而去,风帆鼓荡,外加车船战舰之脚踏橹桨的动力,使得这只无敌舰队如同一只庞然怪兽一般恶狠狠的撞向了敌军。
汉江终究比不得长江,江面虽宽,但此时的腾蛟军已过了江面中心,数千艘战舰相向对冲而来,已然挤满了南面的半个江面,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战术和操控都失去了效果,比的就是谁的战舰坚厚,弩箭强劲,粗暴而简单。就像两个巨人在狭窄的房间内搏击一般,谁的拳头硬,抗打击性强便是谁赢,闪展腾挪的技巧完全施展不开来。
等到蔡瑁想要散开队列,从两翼包抄燕军战舰时,已然来不及了,燕军战舰如同一只横冲直撞的怪兽,恶狠狠的撞近身来,唯有硬抗之。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鼓足勇气而来的蔡瑁,再一次见证了大燕舰艇的强悍,也再次赠送了一次大胜给新建的大燕水军,助长他们的士气。
在那坚厚的燕军战舰之前,荆州军的战舰被撞得东倒西歪,乱成一团,然后又沐浴在无穷无尽的箭雨之中,只是稍稍抵抗了一阵,便纷纷落荒而逃。
……
襄阳,南汉皇宫,病恹恹的刘表,强自抖擞精神坐在御书房内的卧榻上,正召集一干重臣紧急讨论战事。
昨日,蔡瑁将水战失利消息报来,自刘表以下的襄阳众文武,无不是大惊。众人万万想不到,刚刚舍鞍马而仗舟楫的燕军,居然能在江面上硬生生的击败纵横江汉的荆州水军!
于是刘备趁机进言,声称蔡瑁水战无能,当速调黄祖前来指挥汉江上的水军,否则燕军迟早会渡江而来,则襄阳必危。
黄祖,虽然在演义中不过一介庸才,但是在荆州却是一个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也是刘表最信任的心腹大将。黄祖镇守夏口十余年,面对穷凶极恶的江东军的虽然进攻乏力,但是防守却是毫不含糊,唯一的一次被攻破防线还得追溯到当年的孙坚时代,但是也就是那一战黄祖一战扬名,在襄阳城外袭杀了江东猛虎孙坚。
很显然,若论水战之能,黄祖明显要高出蔡瑁一大截。
这个时候,即便是一向站在蔡瑁这一边的蒯良和蒯越也赞成刘备的建议。刘表自然也知道形势危急,当即同意了刘备的请求。
就在此时,外面有宦官传来宫外急报——燕军已渡江而来,在襄阳南面登岸!
“什么?”刘表气得苍白的脸色变得一片潮红,怒声问道,“就算蔡瑁的水军不敌燕军,难道旱寨上的守军都是吃干饭的吗,岂会任由燕军登岸?”
刘备细细读完那份急报之后,无奈的说道:“燕军以楼船渡江,六艘楼船可运兵近两万人,楼船高达十数丈,贼军居高临下,弩箭又强于我等,旱寨中的守军如何能抵挡?”
“楼船?!”
整个御书房内的群臣又瞬间凌乱了。
楼船,他们倒是听说过此物,楼船起于春秋,完善于汉代,当年汉武帝曾造楼船征南越,众人并不陌生。但是公孙白一只新建的水军居然能造出楼船,而且居然一下子造出六艘用来载人,却是又一次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如今之计,唯有趁贼军第二批兵马尚未登岸之际,臣愿率大军围袭之已登岸的贼军,并阻挡其后续兵马登岸,否则贼军一旦全部登岸,则襄阳城危矣!”
“就依皇弟之计吧……”原本身子骨已弱,如今又郁气攻心的刘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晕倒了过去。
(对不起诸位,水战不好写,墨迹了一下,一不小心过了12点,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