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笠英寿听原田一郎满口答应,心中暗喜,从内心的情感来说,他更加不愿意看到原田一郎有问题,因为这对帝国的大业是一种损失,而且还会极大地损害特高课的名誉。
他点点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原田一郎,道:“好,那就拜托原田君了!”
走进刑讯区之中,原田一郎的眼睛立即就微眯了起来。外面是艳阳高照,但是刑讯区这十多间房子里却是昏暗无比,因为几乎多有的房间都没有窗户,只有在天花板下的墙面上有一个极小的排风口,里面的排风扇嘎吱嘎吱转着,刑讯室的光线也随着扇叶的转动时明时暗。
刑讯区里都装着电灯,但灯光却昏暗无比,走廊里的两三个灯泡已经在一闪一闪的了,非但没有减轻那等阴森之气,反倒令幽暗的刑讯区更添了几分的沉闷与肃杀,再加上从各个刑讯室里时不时传来的惨嚎声,更是令整个刑讯区有如地狱般令人生畏。
一个特务正在抱着双臂斜靠在墙上,对着一张空荡荡的桌子打瞌睡。带路的一个特务想要提醒那个打瞌睡的特务,却被原田一郎制止了。原田一郎懒得去叫醒他,毕竟这里的管理不是他的职责。
那个抓获的地下党在刑讯去的远端,这也是特高课的惯例,越是重要的目标,安排的房号越靠里面。
原田一郎边走边用余光看着两侧的刑讯室,一直走到刑讯区最尽头的一个刑讯室才停了下来,让人感到不解的是,里面仍然传出皮鞭的声音。
原田一郎使了一个眼色,带路的那特务连忙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便奔出了陈旧的阴森的湿气,刺鼻的血腥味,会使人的胃中起了欲呕的念头。这湿气,是因为那里面的地板已经有一些腐朽了,同时,又会经常用冷水泼醒被严刑拷打昏迷的犯人。而那血腥气,则是来自于刑具和地板上已经干涸变得乌黑的血液。
走进房间里,浓烈的血腥味刺鼻得吓人,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家伙慌忙站在一边垂手而立,手里拎着的鞭子依旧在滴滴嗒嗒地往地板上滴落着血水,见到原田一郎之后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这些人天天以折磨人为乐趣,早已经变得极其冷漠了,只是他拎着鞭子的手在颤抖,在不知不觉中将此人内心的惶恐暴露无疑。
“八嘎牙路,为什么还对犯人用刑?”原田一郎并没有看绑在木架上的那个中国人,而是对着刑讯的特务厉声问道。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那个特务不由自主地战栗了起来,他是认识原田一郎的,而且也听上司说过机关长将整个犯人交给了原田一郎。和他的同伴相比,这家伙没有能够问出口供,被自己的上司难看掉了,这让他感觉到很没有面子。很多时候,一些犯人不开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达到痛点,鬼子特务相信这个支那人的痛点就快要到了,这才趁着犯人醒过来的时候再加把劲,没想到被原田一郎撞上了。
刚才鬼子特务鞭鞭见血,手下不留半分情面,数十鞭后已经抽得那犯人血肉模糊。鬼子特务是出了吃奶的劲,但是那人硬是一声不吭。鞭子抽着皮肉,连原田一郎在走廊的脚步声音都被盖了下去。
“长官,我……我……”
没等鬼子特务将自己的理由完整地说出来,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个乌青的手印。
“如果这个人死了,我枪毙了你!”原田一郎的声音不大,但是声音中如夹杂着冰水一般,开初并不觉得冷,越听越寒入骨髓。
那鬼子特务顿时脸如白纸,额上冒出了冷汗。
“滚!”原田一郎并没有难为这个鬼子特务。
“哈依!”那个鬼子特务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走出刑讯室的时候,这才发现背脊上一片冰凉。
犯人的前方放着一个黑乎乎的铁炉,火红跳跃的火苗上头架着烧得通红的铁烙铁,犯人身后的石墙上挂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家伙什,拿来折磨逼供的残忍器具。原田一郎坐在了那个中国人对面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犯人。这个人被绑在粗壮的十字架上,浑身上下皮开肉绽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了,已经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