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夏回到房内后,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直接对着连煜景大吼,她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再这样子慢慢的耗下去了。她觉得无法释怀,本以为简单的生存游戏,现在感觉竟成了别人阴谋中的小小棋子。
这种味道并不是很好受,就如同被翠玉和小香的背叛一样,让人觉得恐惧,想封住自己的世界再不让外人进来一样。可是却又因没办法做到而觉得辗转反侧。
她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眼睛闭上却又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连煜景方才的话,她不能自控地烦躁,两只手握紧放在身边,手指甲嵌进肉里都仿不觉得。
就在她辗转反侧间,忽的听到外面喧嚷。她不由起身,随手从衣架上拉了件衣服披上,向外走去。
这边虽是僻静地,但仍可以看到北边人头耸动,好像在陶然居附近不远处,那边看上去灯火通明,想是已经惊醒了许多人。
然后才是渺渺一缕烟在并不甚明亮的空中升起,那灯火成了多余的背景,作用只是让人在最初时看清那灰色烟尘而已。
远远就能听见丫鬟的细高声音:“…起火了!”还有就是府中巡逻侍卫的忙乱刀声。严小夏抱紧了手臂,难道还有刺客?那些乱刀的朝向,能是谁呢?
严小夏扭头看向那边窗台,并没有任何动静,不像是有人被惊醒的样子。她索性不再观看,走进屋内将门关住,不管什么刺客不刺客,起火不起火,只要有人管,那大抵都是与她无关的事情。
却陡然间听到桌椅一声“咯”地挪动声,不禁凛住呼吸。转过头朝内里看去,一个灰色身影正好端端坐在桌前喝茶,一副惬意模样。
不是不惊异的,她却陡得大笑起来。
是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情节倒都被她碰上。穿越,夫子相公,被冤入狱,要想办法救人,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眼前这个不知是人是鬼,还是所谓神仙的半古代人。按说,此刻就是死了也算是够精彩的了吧?
那边男子看住她笑,倒停了手中杯盏,也是笑意盈盈地说道:“怎地每次见你,你都似魔障一般,不是笑傻就是累傻,总之不似个正常人一般。奇怪,难道是我选的人有问题?,你到底笑什么?哪里有这么好笑的事情?”
严小夏听见他这番话,笑的更加厉害,是了。她觉得别人不正常,别人其实更觉得她不正常。
“你可是见了我,觉得人生应该开心一点?所以才笑的这么大声?如果这样的话,我做的倒算是好事一件了。”来人一副招财童子的笑模样。
“是。”严小夏老实地承认:“每次见到你就会有所顿悟,我所烦恼的,简直不是值得烦恼的事。”
他“啊”地一声道:“那我可以去云游四方,为天下苍生解惑了。”
“也是看人的资质如何的。像我,比较笨,需看见你才能明白。”严小夏走近他,看着他好似这次比较英俊些的五官,问道:“你做刺客都是不蒙面的吗?李大公子!”
“非也,这次的刺客可不是我。”来人,也就是李天木品了口茶,随即皱眉:“你这里不是应该好生被伺候着么?好歹也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了,怎么连杯待客的热茶都没有?”
严小夏斜眼看他,自己也端了杯凉茶在手:“你进出这里自如,难道一点都不晓得,我其实还只是个贴身丫鬟而已,难不成你以为我还要被那几个杀人凶手,纳成侍妾?”她话说的极冷,丫鬟两字可一点都没有不情愿。
“怎地又成了杀人凶手?”李天木惊讶。
“难道还要说是为国家贡献的商人么?本来他们贩卖私盐,不过是赚些利钱,这种事,无可厚非。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躲税而做私人买卖,大家求的,只是生存。就算他们赚了大头,那些小贩子被克扣了些钱财,也只能算奸商,被人唾骂而已。”
严小夏冷哼一声:“可是现在已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命,他们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本来就是承担了风险。现在报应来道,却不自己担受,活该中毒命不久矣。”
李天木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见她道:“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心,我晓得,他们一定是给官府牵上了关系,朱康文才拿了我相公做替死鬼。这种人渣,我真是一日都不想见到。”
“既然这样,不如我这个假冒刺客带你出了回去?”李天木在黑暗中目光熠熠,紧盯着面前的严小夏。
她的心一动:“回哪里去?”
“当然是回你想回的地方了。”李天木一副神秘兮兮故弄玄虚的样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倒真让她动心起来。他要是真的有这个本领,那就是有些可信了?若是能让这个好像有些特异功能的人帮些忙,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吧?可是随即她却摇头,状似认真地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若是人贩子,将我哄出这里,再卖了我做苦力,我可如何是好?”
她状似苦笑。
李天木立刻瞪大双眼:“什么,你还不信我?我尽心尽力为你谋划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