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生病了可以来找你!”
狼小六平日里淡漠如兰的美目,现在却变成了让人不敢逼视的寒星冰眸,闪亮着锐利的光剑。
“你生病了?”曲罗下意识地轻了声音问,但他心里知道自己并不相信。
而且他难以置信刚刚那个虚弱又温情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狼小六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自己根本就用不着害怕,不是吗!
狼小六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缘,自己也根本用不着对她产生怜惜之情,不是吗?
狼小六摇头。
“来找你帮忙是真。只是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做这般龌龊的勾当!”
狼小六的话太狠。
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药云宗那活人做毒药实验的罪恶本质。
更认定曲罗就是个龌龊卑鄙的人。
面对敌人,大多数情况下,她不需要也根本不想做什么——斡旋假惺惺之类。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曲罗只说了一个字,便噎顿在了那里。
“你们正在试验花鼓伞的解药,所以杨四海一来就成了你们的药罐,所以张德才会随身带着毒药,才会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对吗?”
狼小六冷凛地一句句问。
曲罗只是沉默,半晌之后,才问出一句:“你为他而来?”
他瞟了一眼杨四海。
狼小六只是轻点一下头而已。
“想干什么?”曲罗有些惊讶。
“带他走!”狼小六平静简单。
“亲戚?”曲罗疑惑又惊讶。
狼小六摇了摇头,面无表情:“我现在是外院杂役行的头儿,他是我的人!”
“一个低贱的杂役!”
曲罗直接惊诧掉了,“也值得你大老远跑一趟?也值得你得罪药者,得罪药云宗?”
狼小六笑了起来,如春风吹拂过这死寂枯槁的药人囚场。
只是,她的笑容有些怪诞诡异。
“我也是杂役!”
“你,你不一样!”
曲罗瞪大了眼睛,嚷嚷了一句,然后压低了声音。
“狼小六,你绝非池中之物!听我一句劝,让我赶紧送你出去。不值得为一个小小的杂役赔上自己的前程甚至生命!”
“如果我非要带他一起走呢!”狼小六冷了脸。
“你们俩都走不掉!”
曲罗沉声说,“张德中毒,已经惊动了古衣夫子。现在谷夫子已经在诊疗院了!”
“他来,跟我离开有关系吗?”
“两个人目标太大!谷夫子已经认定是你害了张德。他的注意力在花鼓伞,更在你!”
曲罗满脸真诚的忧心忡忡,话语间也是满满的担忧和关切。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说,你不受你们夫子待见,被发配来看管药人囚场了?”
狼小六突然话语一转,提了一个似乎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曲罗呵斥着,却又自己笑了起来。
这狼小六是无知啊?还是脑回路实在是异于常人的清奇出格啊?
她,居然一点儿也不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