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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酒瓶与杀手(1 / 2)

 一

这几天每当夜幕降临之际,任飞和莺莺就会在船上楼台喝点酒,而这原本就是给一些有钱的客人消磨时间的,虽然酒菜不怎么样,价格也是贵得惊人,但能够在大船楼台上仰望星月,把酒问风,也另有一种情趣。k6uk.

今晚除了任飞和莺莺,云飞也终于走出了房间,他的神色有些憔悴,面色也格外凝重――因为他也听到了关于古风的凶信。

他们三个久久都没有说话,任飞喝酒越喝越快――古风几乎是任飞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任飞曾经恨他,想找他报复,但如今却更加敬重他,谁知却偏偏传来了古风的死讯。

望着任飞喝酒的样子,莺莺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只是不知该说什么劝阻他。

和任飞不同,云飞喝酒喝得很慢,彷佛是在一滴一滴地喝,他想起自己次见到古风是在一个风雨滂沱的夜晚,那晚他亲眼目睹了发生在古风身上的惨事;也同样是那年的秋天,云飞在林中见到了失魂落魄的古风,他那时也是在拼命借酒消愁,但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而这两年来,古风这个名字一再令江湖震惊。虽然古风和云飞都没有时间和机会好好说过话,但在云飞心中,古风早已是他生死可共的朋友。

莺莺轻声道:“也许,这不是真的。”

任飞看了莺莺一眼,苦笑一声,又喝干了杯中的酒。

莺莺又道:“云大哥,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云飞沉吟半晌,轻声叹了口气,道:“人总是要死的,死并非难事坏事,也难说易事好事,只是我有个感觉,感觉到他还活着。”

莺莺轻轻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其实古少侠真的很了不起,他对慕容姑娘的一片痴情让我们这些红尘女子羡慕不已。那晚他和阎二公子、风飞姑娘一起来到红艳阁,我们几个都看得出来,风飞姑娘是很喜欢他的,只是任凭风飞姑娘如何借着酒醉之意投怀送抱,古少侠都处身不乱。”

云飞道:“那时二娘也在吧?”

莺莺听到二娘的名字,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低声道:“是的,那晚家师一直在暗中窥视古少侠和风飞姑娘。”

云飞沉吟了一会,轻声道:“水二娘,慕容冰。”

听到云飞口中说出慕容冰这个名字,任飞大吃一惊――对于任何一个武当门下弟子来说,这个名字就象是一个魔咒。

任飞道:“水二娘就是慕容冰?”

云飞看了莺莺一眼,却见莺莺点了点头,低声道:“是的。”

云飞轻叹道:“那么她不但是半边风的首领,而且也是日月教的前任圣女。”

任飞道:“难道那晚武当七名弟子所杀的女人并非慕容冰?”

云飞道:“不是,那应该是慕容冰的心腹,多年来代慕容冰抚养慕容月,而慕容冰却在暗中苦练武功。”

任飞神情有些疑惑,道:“师祖曾经说过慕容冰的事情,说那次洗剑池一战慕容冰虽然大获全胜,但也武功全废,如同废人一般。”

云飞点头道:“秋先生也这样说过,并且说慕容冰全身经脉俱断,故此根本无法再修炼武功。”

任飞愣了愣,望向云飞。

云飞轻叹道:“只是她得到了嫁衣神功的内功心法秘笈,这种内功心法原本就是要将自身内力修为摧毁而重新修炼。不过对慕容冰来说,她不但内力修为被完全摧毁,而且经脉也被震断,所以她又修炼了一种更为歹毒的武功。”

听云飞这么说,莺莺、任飞都感觉心头一阵紧张。

云飞神情有些严肃,轻声道:“日月教有五大魔功,分别是天魔玄幻指、天魔**手,天魔解体**、天魔吸星**以及天魔化血神功,慕容冰为了恢复武功,所以练了天魔吸星**。”

听到天魔吸星**这名字,任飞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这是江湖中最可怕的武功之一,也是只有在传说中才有的武功。任飞万万想不到世间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武功。他望着眼前的云飞,之前他听莺莺说过那晚云飞和慕容冰决战的情形,此时心头不禁又是一阵翻滚。

云飞又浅浅地喝了一口酒,道:“她同时修炼嫁衣神功和天魔吸星**,的确是相得益彰,她用天魔吸星**吸取他人的内力来做为修炼嫁衣神功的根基,所以虽然自身内功被废,但却依然进步神速。她既然是日月教的圣女,她身边自然会有不少人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修为让慕容冰吸取,只是――”

说到这里云飞叹了口气,又道:“只是日月教五大魔功都是自伤其身的武功,天魔吸星**在五大魔功中排名第二,对修炼者的伤害也是非常大的。”

宇文双城曾经为了救张婉霞,使用了天魔解体**,结果内息无法控制;阎一本为了置云飞于死地,使用了第九重的天魔解体**,结果命丧当场。日月教这些武功在江湖人眼中不但神奇,更是恐怖。

云飞沉吟片刻,道:“慕容冰以丝巾遮面,是因为她容貌很丑吧?”

莺莺轻声道:“是的。”

云飞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古怪。

莺莺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禁轻呼一声道:“莫非――”

云飞沉声道:“是的,她是因为修炼天魔吸星**而毁了自己的容颜。”

莺莺心头已彷佛被一道寒流击中,令她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又想起慕容冰丑陋恐怖的容貌,心头又打了个冷战。

云飞道:“一个人从别人身上吸取内力来修炼自身内功,体内自然会对这些内力有很强的抵触,这些内力虽然一时能为所用,但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吸取得越多,自身损害就越强,久而久之,容貌就会发生变化,她全身经脉俱断,以吸取的内力来逆转自身经脉,所以她的容貌因此尽毁。”

听云飞这番话,莺莺心头虽然感到惊恐万分,但内心也感到一丝哀怜,她想起慕容冰行走间风姿绰约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轻声道:“她年轻时一定很美丽吧?”

云飞点头道:“是的,慕容冰虽然从来不以真面目现身江湖,但凡是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说她是江湖中最美的女子。”

莺莺心中更觉惆怅,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任何一个女人,都把自己的容颜看得比命还要重,而慕容冰这样做,之前心中所积攒的恨固然太多,而之后心中所积攒的怨只怕也不少,所以慕容冰才变得如此恐怖、冷酷。

任飞犹豫了一下,望着云飞道:“你――,你没事吧?”

云飞微微一笑,道:“天魔吸星**吸的只是是他人的内力,并将这些内力暂时为自己所用,而并非象江湖所说那样会摧毁对方的内功修为,只是被吸取内力的人一时会因此元气大伤。”

任飞点了点头,稍稍感到一些安心。

云飞道:“其实修炼这门武功,实在太过艰险,尤其早期由于自身对外来内力抵触得利害,以及驾御这些外来内力的艰难,所以所吸取内力的十成中只有一成才能使用来修炼内功。”

莺莺道:“那师傅岂不要每天吸取很多人的内力?”

云飞摇头道:“也不尽然,各门各派的各种内力截然不同,有阴阳,有正邪,而吸取后身体都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抵触,甚至在体内互相冲突。所以修炼天魔吸星**,所吸取的内力一定要是固定的几个人提供,而不能滥用,而且最好吸取的对象是和吸取者修炼的内功心法相近。”

莺莺轻叹道:“原来这种武功练起来这么复杂。”

云飞道:“岂止是复杂,修炼天魔吸星**不但需要有旁人肯为此牺牲,需要修炼者有钢铁般的毅力,也需要万分小心的过程,否则稍微出现偏差,修炼者当场就会丧命,这其中过程想来也是惊心动魄。”

莺莺轻声道:“也许抚养慕容月长大的那位阿姨,就是当年为家师修炼这门武功而做出牺牲的人。”

云飞叹道:“的确有此可能,如果天天将自己的内力全部提供给慕容冰吸取,任何人都无法多久的。”

说到这里,云飞忽然轻轻转过了身子。

顺着云飞的目光,任飞、莺莺也听到中层船舱那头传来一阵沉缓的脚步声,不久他们看到之前匆忙甘上船的那个蓝衫少年竟然缓缓走上了船楼――而之前他似乎应该已经跳下了大河。

蓝衫少年的面色十分凝重,虽然他也上下打量了云飞、任飞、莺莺一眼,却满腹心事地低头走过。

楼台之上有两张桌子,蓝衫少年已在另一张桌边坐了下来,桌上有一尊酒,蓝衫少年犹豫了一下,拿起了一个小酒杯,斟满后喝了一口酒。

他喝酒的样子很奇怪,彷佛是先把酒含在口里,然后再慢慢吞下,所以他喝酒时的神情显得有些痛苦,苍白的脸色微微泛起一丝红色。

看着这个少年,任飞冷声一笑已起身走到他面前。

蓝衫少年眉头一跳,抬头望了任飞一眼,之前因为喝了点酒而微微有些泛红的面色又变得苍白,他知道任飞是来找他麻烦的。

任飞冷冷道:“你是唐炯?”

蓝衫少年目光有些黯淡,神情也有些麻木。

过了半晌,蓝衫少年双目中忽然闪过一道凌利的精光,他轻声道:“是的。”

任飞又冷声道:“你是唐门子弟?”

唐炯这次不再迟疑,轻轻点头道:“是的。”

任飞手已紧紧握住腰间的长剑,他目光冷如冰霜,厉声喝道:“是你唐门子弟唐燎杀了古风?”

唐炯的目光又闪现出一道精光,他能感觉到任飞身上的杀气,虽然唐炯在江湖名不见经传,但阅历却非同一般,他知道眼前这个任飞一定是能杀人的江湖人。他也知道,自己只要再回答一个是字,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出剑。

唐炯轻声道:“我也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听唐炯这么回答,任飞不禁微微一愣――虽然唐炯的回答很奇怪,但任飞知道唐炯并没有说谎。

唐炯又喝了一口酒,他握酒杯的手有些颤抖,眼眶中竟然已有泪光在闪动,他微微颤声道:“昨天,我的一个兄弟唐煜在山西死在两名黑衣杀手之手,另一个兄弟唐炫和他的嫡亲妹妹唐煊也在山东被人重创,至今生死不明――”

说到这里,唐炯右手中的酒杯已被他握得粉碎,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手,他的手原本应该是稳如泰山的,此时却一阵阵地颤抖。

唐炯目光也有些寒意,他望着任飞道:“你是三手帮的杀手吗?”

任飞道:“不是。”

唐炯道:“你是要为古风报仇?”

任飞沉声道:“是。”

唐炯吐了口气,目光中的寒意稍稍减退,他轻声道:“你想杀我?”

任飞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

唐炯低头看了眼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轻轻冷笑了一声。

任飞又犹豫了一下,却冷哼一声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忽然有人轻笑一声,道:“三百年来四川唐门子弟行走江湖,身着黄衣麻鞋,腰戴金钱豹囊,江湖中人谁不礼让三分,想不到今日唐门子弟在江湖上却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恐,又如老鼠过街一般人人喊打喊杀。”

出声的是那个自称叫小顾的灰衣青年,他还是打着赤脚,短衫短裤,腰间斜穴着剑,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走上楼台。

他望了云飞、任飞、莺莺一眼,微笑着已走到蓝衫少年身边坐下,随手拿起唐炯面前的那瓶酒,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

唐炯抬头望着眼前的灰衣青年,冷声道:“你是谁?”

灰衣青年小顾笑道:“你可以叫我小顾,我既无父母,也无师傅,更没有门派,就算朋友也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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