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妆坐在马车里,正襟危坐,她平日坐车不是栽歪着,就是往丫鬟身上靠,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p>
不严肃也不太行。</p>
谢寒坐在沈晓妆对面,面带微笑,语气缓和,“夫人不打算同我解释一下吗?”</p>
沈晓妆破罐子破摔,“我解释什么啊,你不都知道了?”</p>
谢寒简直要被沈晓妆气笑了。</p>
一年多之前,他初到甘州,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自个在军营里面摸爬滚打,谁都不知道他是襄国公次子谢寒。</p>
他在边关受着苦遭着罪,在婆勒一次次来袭的时候夹在众多士兵之中奔赴战场,过着他过去十八年里从没体验过的生活。</p>
收到京里的来信的时候压在少年心底的委屈和怒意终于被爆发出来,谢寒没控制好情绪,和人打了架,最后还挨了二十军棍。</p>
是,他谢寒前十八年的确不是个东西,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可他也受不了旁人这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p>
谢寒当时身在甘州,他就算有心要查也够不着京城的事,等他回京来,黄花菜都凉了!</p>
结果倒好,这事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的枕边人,是他刚想好好过日子的明媒正娶的妻子!</p>
“黎姣,你好的很啊。”</p>
谢寒的声音阴恻恻的,听得沈晓妆心头发慌。</p>
沈晓妆抿了抿唇,藏在袖子下的手止不住的轻颤,她控制不了,面对谢寒的质问,她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p>
这事本就错在她。</p>
“抱歉。”沈晓妆的声音低低的,“我会叫人去澄清的。”</p>
大皇子既然已经又和明慧混在了一块,就说明明慧已经说动他了,并且肯定会把沈晓妆供出去。</p>
那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已经无所谓了。</p>
先把谢寒摘出去,至于剩下的......</p>
沈晓妆亏欠谢寒的,又不亏欠明慧的,她把人从狼穴里面带出来,好吃好喝的养着,结果养出头白眼狼来。</p>
那就叫大家都瞧瞧,那张美人皮下藏着的是个什么腌臜东西。</p>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啊。</p>
当然眼下还是要和谢寒说明白的。</p>
“我不解释什么,这事错就是在我。”沈晓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你可以写休书,当然你要是能顾念两家的面子和离更好。”</p>
谢寒直到回了国公府都没再和沈晓妆说一句话。</p>
谢寒兀自下了车,大步朝府内走去,他想把沈晓妆甩在身后,沈晓妆便撵不上他。</p>
回了院子,不见谢寒的人影,沈晓妆问下人,下人却说见着谢寒回来了。</p>
沈晓妆想了想,谢寒应当是去了后院那个迷阵里面了。</p>
这她没法进去找,进去了就出不来,头一次是命好,沈晓妆可不认为自己的命会一直这么好。</p>
按照沈晓妆往常的作风,这会她应该去找孟氏和杜江芙,声泪俱下地把事情的经过原模原样地说一遍,诚恳的道歉,获婆母和嫂子的同情,依孟氏和杜江芙之前的作风,沈晓妆未必不能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