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母亲压着,谢寒想和沈晓妆和离就是不可能的事。</p>
沈晓妆叹了口气,没像往日那般躺到窗下的小榻上,而是坐在了谢寒的那把椅子上。</p>
外面的天黑了,沈晓妆没叫人点灯,就这么在屋子里枯坐着。</p>
谢寒还没回来。</p>
沈晓妆知道,她和谢寒的这点夫妻缘就算是尽了。</p>
本就没有多少缘分,还都让沈晓妆给弄没了。</p>
沈晓妆开始盘算起被谢寒休了之后的日子,回侯府是不可能的,黎昭哲能埋汰死她,那就在铺子跟前买个小宅子好了,她手里的钱是够的,买个宅子,购置些奴仆,守着自个的铺子把后半辈子过了。</p>
也正好,她和谢寒闹成这样,谢家和黎家谁都下不来台,面上那点和气也装不下去了。</p>
就当给黎婧和高挚让路了。</p>
想着想着还怪难受的,成亲才多久呢,不到一个月,她就要被休弃了,怪丢脸的。</p>
这是沈晓妆自个作出来的命,她认。</p>
人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既然沈晓妆做出了这样的事,她就得承担谢寒发现这件事之后产生的后果。</p>
沈晓妆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天黑透了,又一点点亮了起来。</p>
直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沈晓妆才站起身来,她坐了一夜,皮肉和骨头哪个都不舒坦,险些站不住。</p>
扶着椅背勉强站直,沈晓妆唤金条进来。</p>
金条看见沈晓妆这幅模样心疼不已,劝道:“姑娘,有什么事您不能和二公子好好说么,这些日子您也瞧见了,二公子是吃软不吃硬的,您跟他低个头 ,把话说开了,哪就到这地步了......”</p>
沈晓妆摇了摇头,正是因为话说开了所以才到这地步的,她有苦衷没错,但不代表她可以平白无故地抹黑谢寒。</p>
这事放在沈晓妆身上沈晓妆也不乐意。</p>
这一年多她也心怀愧疚,靠着两个铺子暗里对襄国公府进行了微不足道的弥补,但那是补给襄国公府的,不是补给谢寒的。</p>
“收拾东西吧。”沈晓妆轻声说,“把这院子打扫干净,来的时候是什么样,走了便是什么样。”</p>
金条不做声地抹了一把眼泪,想扶沈晓妆去歇会,“那姑娘睡会,我们收拾。”</p>
沈晓妆没同意,“我去廊下坐会,收拾好了叫我。”</p>
沈晓妆走出屋子,这会天还早,她少有这个时辰起身的,也几乎瞧不见这个时候外面是什么样子。</p>
沈晓妆挪步到廊下的竹椅上面,盯着外面的天,她一夜没合眼,这会却半分困意也无。</p>
太不像是她的作风了。</p>
当年从沈家逃出来,一路风餐露宿的时候,沈晓妆都没这般过,找到避风的地方就睡,醒了就啃干馍馍,外面乱的很,沈晓妆也依旧乐观的很。</p>
那时候想,到了京城就有好日子过了。</p>
现在她人在京城,住在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尊贵人家里,她却患得患失了起来。</p>
沈晓妆有点不理解自己了,没了谢寒,她分明会过的更舒坦,她能过上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日子了,可她现在怎么难受的紧呢。</p>
心里面直发慌,是因为愧疚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