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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地狱深处(2 / 2)

这里是设置在宾馆正下方的空间。

是宽阔的地下停车场。

这是疗养地才有的奢华构造,天花板大约有三米多高。墙壁和地面全是光滑的混凝土结构。光是自己能看到的范围就足以停几十辆车,这里的总面积恐怕能容纳整个棒球场吧。

一见之下,这里是个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地方。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两个奇怪的地方。一个是在天花板附近设置着数个拍摄用的摄象机。另一个,就是零散站在黑暗中的无数人影。全部大约有百人左右。人有很多种,不过从那面相和服饰来看,应该不是做正经职业的人。恐怕,是为了享受今晚的盛宴而聚集到这里的看客。

这就是,『KILLINGFLOOR(屠宰场)』。为复仇而设下的舞台。

没有发现绝奈的身影,不过她作为主办者,应该是在其他房间观战吧。

在真九郎呆站在那里的时间中,比赛的准备已经在顺利进行了。等他两手的被打开,工作人员离开之后,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微暗处出现了。迈着沉重的脚步,真九郎的对手向这边走来。

恶宇商会派出的是个只能让人仰望的高大男子。

那就是全身黑服的,杰基耶夫。

「又是,你吗」

「这是绝奈大人的安排。你要好好感谢她」

「感谢?」

「打碎濑川早纪的肩,折断她的背,踩烂她的脚,把她扔出的,就是我。因此绝奈大人认为我适合做你的对手」

真九郎不禁失语了。

这巨汉,就是濑川早纪复仇的对象。

就是说那个普通高中生,那个手缚鸡极之力的少女,就在和这种家伙拼死战斗吗。

虽然知道没用,但真九郎还是不得不问道

「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样的仪式?作为职业人士,你不觉得羞耻吗?」

「换换心情」

回答只有这个。

对他来说,真的是只有这个理由吧。就如绝奈所说,全部只为单纯的舒缓压力。是健康福利的一环。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理由。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在这里比赛的时候,通常会以不使用武器作为让点。但是,今夜并不在这范畴」

杰基耶夫脱下上衣,把那交给工作人员,并从他手中接下了什么。

在杰基耶夫右手中紧握着的,是把刀刃长约四十厘米的凶器。刀身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这是把长刃匕首。

「客人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就赶快开始吧」

反手握着匕首,杰基耶夫边稍稍压低身子,边宣布比赛开始。

而与他相对,想握住拳头的真九郎,却在这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意识到了。

自己的心跳过于平静。两膝连一丝颤动也没有。这并不是说自己已经超越了紧张,而是没有任何感觉。之后该怎么办,自己该做些什么好,他一点也不明白。

红真九郎。你之后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一切都为时已晚,你在这里遵从绝奈的想法,还打算干什么?

他陷入忧虑只有数秒。但在实战中,这是致命的破绽。

当真九郎感到正面狂吹来的杀气抬起头的瞬间,他的下巴已经被厚皮靴踢中了。那是腿像铁柱一般的,杰基耶夫的踢击。杰基耶夫无情的猛攻着无声向后仰倒的真九郎。刀刃在上下翻飞,划过真九郎的胸部当作边,划过他的侧腹部当底,垂直的将他左肩切开,周围飘散着血和肉片。

喀。

真九郎迫不得已使出下踢,但让对方毫不费力就避开了,只是自己在那里空转。杰基耶夫看准他失去平衡的机会,奋力踢着。踢着。踢着。连续的重击让真九郎的骨头在吱呀作响,内脏在颤动,神经在哀号。他边吐着翻上来的酸苦胃液,边急向后退。

「真是扫兴啊,小鬼」

杰基耶夫不禁失声而笑。

真九郎看到拿着匕首,再次猛追过来的巨体,服从了自己的生存本能。他迅速环顾了下四周,冲到旁边柱子的阴影里,就这样逃跑了。不知多少次脚绊到一起,不知多少次撞到车和墙壁,但他没有减慢速度。胃液又翻到嘴里,他也没有停步。不能停下。

在笑。周围的看客们望着他那丑态在哈哈大笑。那笑声中翻滚着的,有恶意、敌意、杀意,这是负之飨宴。总之是愉悦。

参加者们都被这样嘲笑过吧。

都是在这种气氛中被杀的吧。

果然在这世界里,还是坏人强大。

不顾一切奔跑着的真九郎,连地面的一点落差都没注意到,跌倒了。他勉强护着身体站了起来,边躲在柱子的阴影里,边探察周围的情形。自己狂乱的呼吸很碍事,所以先屏住了。竖起耳朵静静听着。没有听到杰基耶夫的脚步声。他还没有找到自己在哪儿吧。真九郎现在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要将地下停车场作为比赛场地了。只能正面冲突的话,就会变成乏味的短期决战。不足以让人尽兴。因此,需要有能逃跑转圜余地的宽敞,还要有较多的障碍物。因此这里才会被作为两方兼备的比赛场使用的。停在这里的车,全都是组织准备的。不增加照明设施,是为了提高暗度,让人便于隐藏。这里是为了尽量延长比赛时间,让人能尽量享乐而下功夫改造成的地方。

真九郎背靠着柱子,边擦着汗,边用手查看伤口。剧痛。那是滑腻的,不好的触感。他从口袋里拿出医疗用的针,想至少把血止住,但却因为手指麻木而掉在地上。真九郎想伸手把那拣起来,不过中途手就失去了感觉。

还有些轻微的头晕和恶心。

毒吗。

速效的剧毒。看来,应该是涂在杰基耶夫所拿的匕首上的。他所以没有马上回来,是因为已经算计好这个了吗。

看着自己凄惨的伤口,沾满血的手掌,真九郎想,啊啊,我会死吗。

不过他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

因为自己失败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败了

不只没完成工作,还给周围添了麻烦,最后,竟还要死在敌人的地盘上。

这种无可救药的下场,或许很适合不成熟的自己。

真九郎放弃了治疗,鞭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想换个地方。就算是自己要死在这里,也绝不当别人娱乐的食粮。在还能动的时候,试着逃跑吧。试着从杰基耶夫,从看客眼前逃跑吧。真九郎用鞋底抹去残留在脚边的血迹。然后选择车与墙壁间的缝隙,慎重的开始移动。

他边蜷着身子,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前进,边呆呆的想。

我的遗憾,是什么呢?

那是死了以后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真九郎的朋友、恩人、邻居、熟人,都是些坚强聪明的人,即便是自己突然消失了,也不会对他们有多大影响。大家或许会吃惊,或许会发怒,不过,应该会明白吧。应该会明白这才像红真九郎吧。虽然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在这种地方会很寂寞,虽然自己真的非常讨厌这样,但这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必然的结果。自己是一个人,从八年前起,就一直是一个人。所以,我觉得自己到最后会变成一个人是理所当然的,是无法改变的,是只能放弃的。

真九郎觉得很冷。

自己的身体就像在冰水中游泳一样冷。动作迟钝。头很沉重。呼吸困难。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手撑着墙,手脚奋力继续走着。继续逃着。

如果说自己还有什么后悔的,还有什么迷恋的话,那不是为朋友、恩人、邻居、熟人,而是为她。九凤院紫。他想自己能多一些时间呆在她身旁。想把这世界善良的地方,美好的地方再多告诉她些。想给她更多更多的欢乐。强烈的这么想。啊啊,是啊,原来是这样啊。真九郎意识到了。当自己被她问到自己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隐约浮现在自己脑中的那,并不是错的。她的幸福对自己来说有非常大的价值。有非常大的意义。自己脑中所浮现出的那,就是自己在与她相遇后诞生出的,从自己空洞的内心中诞生出的,新梦想。

真九郎感到了非常厉害的寒气。

刚刚本应还在走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地上了。不知什么时候,眼皮也落了下来。他慌张的想站起来,不过中途失去力量,脸重重摔在地上。什么也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混凝土地面的寒冷也,感觉不到。他再一次试着站起来,但平衡感却已混乱,让他仰面摔倒在地上。周围的景色,在慢慢扭曲。黑色团块一样的东西遮住自己的眼,蒙住自己的口鼻。视觉被封锁,呼吸变得微弱,力量从手脚前端开始消失。

嗯?

在已经朦胧了的意识角落中,真九郎的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

不是看客的嘲笑。也不是话音和脚步声。

那是哭声。

声音小小的小小的,是谁在哭着。

会是谁。有人正在这种地方哭吧。真九郎不知为何在意起来。非常在意。聚集着已经像沙子一样的精力,总算汇成一股力量,睁开眼。视野很模糊。看不清。他拼命动着眼球,把眼睛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凝神看去。

是九凤院紫,她就在那里。

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紫穿着晚礼服。那是件腰间系着大大蝴蝶结的幽雅正装。她眼中擎着泪,担心的注视着这边。

真九郎想,这是出现得多是时候的幻影啊。在这种情况,这种时机下大脑的异常运作,逃避现实。他为自己的脆弱感到惊讶,但他拒绝不了这个。不能让那消失。要将那留住。不管那是幻影还是妄想都没有关系。只要自己死前能和她说上话,那就都无所谓。

轻轻张开嘴,真九郎用渐渐微弱的声音问着。

问着最后与她相见的那晚,自己最后说的话。

问着那后续。

「你的梦想,是什么?」

九凤院紫答道

「我的梦想,是让真九郎幸福」

这就是她心中的梦想。

他们两人,彼此都希望对方能幸福。是这样期望着。是这样期待着。所以,不能缺少任何一方。不能失去。不能消失。不能死。

在这种无聊的地方,结束掉自己的人生,不行。

站起来!

真九郎心中,有谁在这么喊着。

他咬紧牙关,集中已扩散的意识。汇集。合并。然后,就像要斩断黄泉之锁一样,坐起上身。大大的张开嘴,深呼吸。疼痛和麻木的感觉回来了,与此同时知觉得到了恢复。他环视了下四周,望望天花板,看看地面,然后再次将视线转回旁边。

她没有消失。

九凤院紫没有消失。

那不是妄想也不是幻影,现实中,现在,她就站在自己眼前。

就算这样真九郎也不能相信,他把手伸向紫。摸着她顺滑的发,抚着她柔软的面,她好像有些痒一样眯起眼,紧紧抓住真九郎的手。从她碰触自己的地方,体温传了过来。热度再次回到已经冰冷的身体。

毫无疑问,她是真的紫。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真九郎一时呆在那里。

数秒后他恢复过来,问着心中的疑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英国大使馆的派对呢?」

「我中途离开过来的」

「离开过来的?」

「就是紧急情况啊。因为我听说真九郎工作上遇到危机了」

「呃?听说,是听谁」

巨影接近过来。

伴随着那沉重的脚步声,在轿车对面看到的人影是,杰基耶夫。无甚感情的双眼捕捉到这边,虽然脸上显露出些许困惑,但缠绕在他身上的杀气没有改变。没有要中断战斗的样子。如果有外部人搅进来的话,那就一起粉碎掉。这就是那巨汉的性格。

真九郎边用膝顶住地,边把紫抱到怀里,急忙思索对策。

详细情况自己一点也不清楚。但是,紫在这里。现在就在这里。不管想什么办法,也一定要让她平安逃出去。总之先要离开这个地方,找到能使用的紧急出口,把门破坏掉。或者,自己在这里争取时间,让紫趁这机会。

「不要着急,真九郎」

紫的声音很平静。

虽然眼边还挂着些泪,但自己怀中的的她,一点惊慌的样子也没有。

这娇小的少女,一直都是这样。

只要和真九郎在一起,她就绝对不会动摇。

她抬头看着真九郎,强势的说道

「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所有事都一定会如愿的!」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自然的接受她这毫无根据的信念呢。

固执从自己心中消失,过度绷紧的神经也松了下来,这时真九郎想起来了。想起自己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了。那不是逃也不是躲。

现在自己应该做的不是那些。

真九郎思考着。

仔细琢磨着摆在眼前的现状和已知的情报。

绝奈所持的手表。自称是狗的人物。还有呼吸就被扔掉的濑川早纪。极度的低温。随意堆积在那里的垃圾和尸体。众人环视下的比赛场。

将这些全部相互关联,形成螺旋,而后在自己脑中浮现出的结论是。

或许。

有可能。虽然很微小,不过有可能。

说不定,说不定真能如愿。

「你这家伙,在发什么呆!」

随着怒声,杰基耶夫挺匕首冲了过来。

真九郎边用余光确认了他的位置,边决定了自己的行动。他打开了内心深处的开关,用零点一秒时间解开右腕的封印。锐利的角穿破皮肤,向细胞大喝。肌肉被活性化,显现出《崩月》的刚力。与此同时,他怀抱着紫跳了起来。避开近在咫尺的刀刃,跃过杰基耶夫头顶,在空中一个回旋。于是脱离黑暗,着陆在尽是荧光灯光亮的空间。

随后他高声宣告着。

「杰基耶夫。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没空再陪你了」

「你这自大的小鬼」

「躺下吧」

真九郎缓缓动着右脚,然后加速。如同要斩断空气般的下踢,粉碎了杰基耶夫的膝。真九郎一记足刀追击着那简单倒下去的巨体。目标是他的下巴。下半张脸被啪嚓一下打扁,只「呜」的一声短吟,那巨体便瘫倒在地上。杰基耶夫手中的匕首已经掉落,在持续痉挛了数秒之后,翻起了白眼。

接下来。

真九郎用膝盖顶着杰基耶夫的身体,在他口袋里翻找着。使用毒药的话,一般来讲会随身携带解毒剂。果然,真九郎很快发现了装在瓶子里的药丸。将药丸放到嘴里,真九郎边将那使咬碎咽下去,边慢慢离开那里。

地下停车场内完全归于寂静。

本应负伤逃跑了的猎物,竟突然抱着孩子出现,还反败为胜了。应该是因为这大大超出预想的发展,让在场的所有看客都不知该怎么应对好了吧。

不过,超出预想的发展还没有结束。

真九郎接下来采取的行动,就是叫阵。

稍稍走了几步后,真九郎发现有台镜头转向自己的摄象机。他走到那跟前停住脚步,紧抱着紫,大大的吐着气。然后,胸中吸满空气,手指着镜头。

将自己心中已积攒不下的感情,化为声音倾泻出来。

「出来,星啮绝奈!红真九郎提出,要和你进行争夺战!」

场内一下骚动起来。像水波一样越扩越大的,是不安。

这正是真九郎所想出的,挽回局面的办法。

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发出挑战。而且这挑战者,是干jiu纷处理人工作的《崩月》家的战鬼。作为组织的高层,作为《星啮》家族的一员,这绝不是可以轻易无视的。如果她在这里退缩了,不只事态会变得难以收拾,势必还会影响到她的面子。这是只在今晚,只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才可以办到的,最后的豪赌。

真九郎边留意着最终会出现什么结果,边进行他为准备决战而采取的下一个行动。

确保九凤院紫的安全。

这他也已想出解决的方法。就是决定要求自己认识的人帮忙。

虽然她说过不喜欢绝奈的做法,不过,既然是里十三家的狂热爱好者,那就一定会来看今晚的比赛。而且来到现场的可能性很高。找过之后他发现自己想的没错,露西梅,正站在一个粗柱子的阴影里悄悄观战。真九郎笑着向有些难堪的她打着招呼,「晚上好」。随后,求她暂时保护紫的安全。这里是恶宇商会的地盘,在这种不知道其他看客是什么底细的情况下,把紫托付给她还算比较安全。只要自己还活着,她就应该不会动什么坏念头吧。

「你,还真是个厚颜无耻的人啊」

露西不情愿的说着这些,不过或许是对即将发生事情的好奇心更胜于其他,便接受了真九郎的请求。

她向紫伸出手。

「那么,请公主殿下来这边」

「你,不是那个曾经骗人的女人吗」

「对,是我。但是,今天我没有骗人喔?」

「」

「没有骗人喔?」

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不过在不想妨碍真九郎这一点上,她们的利害是一致的。所以马上就决定休战了。

事态出现变化,是在两人决定休战的一分钟后。

当场内的喧嚣声到达震耳欲聋的地步时。

恶宇商会最高顾问,《孤人要塞》星啮绝乃的飒爽身姿,从里面的通道中显现出来。

没有拿酒瓶,是空手来的,这就表示她对现在混乱的局面是如此忧心吗。

「看你长着副与人无害的样子,没想到竟在图谋这种害人的事啊?你该不会是认为在这种局面下自己还能反败为胜吧」

「那,你是接受我的挑战了?」

面对逼人而来的真九郎,绝奈一同往常的笑着。

她是久经沙场的强者。

就算发生了自己预想外的麻烦,也不会显露出丝毫焦急和困惑。

「决斗的话已经打过一次了,虽然还有很多没有解开,想要问你的事。不过算了。就陪你玩吧」

两人马上开始协商。

制定规则。这和以前一样,是无时间限制的击倒读秒制。

条件。真九郎所开出的的条件是,废弃这设施,向牺牲者的遗族及相关者道歉,归还红香的手表,还有,今后不得与红香的内情有任何关系。「你还真是贪啊」,绝奈苦笑着答应了他的条件。然后提出条件道,「既然你伤了我商会的面子,那就让你承担责任,自杀如何?」。真九郎同意了。

至此,争夺战已准备就绪。

两人开始向这地下停车场的中心地带,视野最好的地方移动。

好,关键时刻到了。

真九郎跟在绝奈身后,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轻吐着气。总算是闯出条生路,不过状况依然对自己不利。脚边就是悬崖绝壁。自己已理解了这点仍没有退缩,还能像这样勇敢前进,都是那孩子的功劳。

真九郎唰的将视线转向站在露西旁边的紫,冲她微微一笑。

之后问向走在自己前面的绝奈。

想要最后确认一下。

「星啮小姐。你一点都不后悔吗?」

「后悔?」

「你对自己做过的事,真的连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吗?」

隔着自己的肩回过头来的绝奈,在冷笑。

那就是她的回答,她的真意。

星啮绝奈,就是这样的人。

一来到格外明亮中心地带,两人便自然的拉开距离,停下脚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五米。

「那就请进招吧,红君。不管你从什么地方,不管你攻过来多少次,不管你要攻多少回。我都会接住你那仅有的分毫的斗志的」

绝奈手不握拳,架势也不摆的站在那里。

承受住对手的暴力,再用更甚的暴力蹂躏对方,这就是她的战斗风格。

正因为这极其单纯,所以没有弱点也没有策略可言。

不过真九郎已经不再为这而烦恼了。刚刚的问答已让他下定决心,也准备单纯的想这问题。就像紫所指出的一样,坏人就是在想着坏事做着坏事。对手是由人工物品构成,以不讲理为宗旨的存在。已经不能再当她是女人。不能再当她是人。不用留情。不要有一丝怜悯。挡在眼前的,仅仅是敌人。

既然如此,那就要用最大战力将其破坏掉。

真九郎死命攥紧右拳,大大的扭动腰,把战斗所需要的生物装置全部启动。点燃爆炸性的战意。那燃料是,愤怒。心脏开始像发狂一样跳动,体温急剧上升。血在翻滚,细胞在沸腾,禁锢肌肉的枷锁被迸开,右腕在变异。角的根部出现裂痕,就像是在调节已经高到极限的内压一样,从那裂痕中猛烈的喷着蒸汽。

真九郎向只无言膛目看着这异状的绝奈宣告道

「我来了,《孤人要塞》!」

蹬地跃起,突进。无视重力的巨大加速度。那动能加上臂力,一起转换为攻击。让真九郎的右拳,以火箭炮般的威势重重打在绝奈脸上。

震动大气的轰鸣。

绝奈的身体被打飞出去,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在地上翻滚,华丽的弹起之后猛撞到小货车上。剧烈的冲击力使车体塌陷,玻璃全部被毁。半陷在车身中的绝奈,身上尽是玻璃碎片,一时不能行动。

场内一片死寂。

看客们都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绝奈自五秒之后,开始有了反应。动动手指,动动脚,抬起头,左右摇晃着脑袋,不过没能马上清醒。没能站起来。一种有别于酒精的眩晕感在袭击着她。再加上,身体所发出的危险信号。痛苦。一分钟左右后从小货车脱身下来的绝奈脸上,出现了大块的淤清和流出的鼻血。

场内狂乱了。

骂声与支持声四起。

用后背承受着这些,向真九郎走来的绝奈脸上,已没有平时的笑容。笑容完全消失了。不再有从容和傲慢。

那脸上有的,是找到可对等战斗之敌的,斗士的神情。

用手背擦去鼻血,她边说着,「前言撤回」,边把左手伸向皮带。

「红君。你实在是太棒了。太棒了」

「你是最差劲的」

「我毁了你」

「有本事就试试看」

晃动着从右肘散发出的蒸汽,真九郎握拳前进了。

将从皮带上拔出的弹匣装填进假手的绝奈,握拳前进了。

「崩月流甲一种第二级战鬼,红真九郎」

「星啮制陆战壹式百四号,星啮绝奈」

于是,将终结这漫漫长夜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真九郎清楚记得的,只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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