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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六口 掠夺者、被掠夺者(1 / 2)

 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就是自己落败之时的记忆。

这对哈密瓜与耶儿来说都一样,两人皆曾惨败给眼前的少女。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密瓜瞬间摆出备战姿态。

等等,已经约定过到运动会前都不准战斗。

耶儿从旁制止哈密瓜。

反观舞却是双手交叉,气定神闲地望着两人。

对啊毕竟有过这种约定,我们就应该要好好遵守才对。

喂!我才懒得听你在那边嚣张!

你有什么事情?应该不可能是碰巧在这里见到面的吧。

耶儿制止几近失控的哈密瓜,冷静地提出疑问。当然,绝不会有任何破绽可乘。

舞宛如嘲笑般眯起双眼,并且嗤之以鼻地笑道:

你跟旁边那个笨蛋不同,似乎比较有动脑筋嘛,是不是被最亲爱的主人殿下如此教育啊?居然这么听从那个一无是处的三八,真的是很佩服

耶儿的手腕,顿时宛如化成一条鞭子。

哈密瓜的惊呼声,与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同时响起。

耶儿施展出等渗透压之剑,瞬间一刀斩向眼前的舞。

尽管就如字面上所言,那是个在眨眼的瞬间使出的高速攻击,然而舞的身影已从路灯的光晕中消失不见。

喂喂,不是说直到运动会前都不准战斗的吗?

舞在发出一段闷笑声后,再次回到路灯的光晕下。她居然能轻松闪过以速度自豪的耶儿所发出的攻击。

果然得致你于死地,因为你侮辱了我的主人。

耶儿的眼神极为认真,打算再次挥剑斩向舞。

等一下啦!耶儿!

这次换哈密瓜出面制止。这里一片漆黑,行人也是少之又少。然而真的打起来的话,实在很难预料会引发什么后果。

耶儿杀气腾腾地瞪着舞一会儿后,才终于让手中的武器消失。

假如你胆敢再次侮辱主人,我绝对会动手杀了你。

哈!就凭你?怎么可能有办法杀我!算了,这些都无所谓。

舞以一副无趣的语气说完后,再次眯起画有眼影的双眼望着两人。

喂,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而已,那个叫大地的持有者怎么啦?差不多也该吓得卷起尾巴逃跑了吧?

怎么可能!哈密瓜脸色一沉,回答道:他还在培训场进行特训,因为要彻底教训你的持有者。

哼是这样啊。舞喃喃低语着:不过,你真的认为那个软脚虾有办法打赢拳介吗?明明之前连个反击都没有,就被打挂在地上。

怎样,你是来挑衅的吗?

我只是想来给个忠告。舞矫情地耸耸肩。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劝你们最好趁现在投降,至少可以留你们一条小命。

你说什么?

这话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耶儿不禁有些错愕。

不要叫我重复说这种不爽的事情啦。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们的持有者过来向我们磕头谢罪,那就可以饶他一条小命。反正结果很清楚嘛,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持有者被揍到遍体鳞伤是吧?所以啊

我不要。

哈密瓜一口回绝。

翔一定会获胜,他才不会输给那种家伙。为什么要对一个可以打赢的对手磕头谢罪?你该不会是个笨蛋吧?

你、你说什么舞的眼睛与嘴角愤怒地扭曲着。

哈密瓜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并不是因为舞的态度,而是对自己刚刚所说的话。

明明从头到尾都一直反对翔与拳介战斗。

但是,现在却很自然地说出这些话。

说翔会获得胜利、他不会输给那种家伙,哈密瓜因为如此的心情而鼓起勇气,自信满满地放话说:

话说回来你又怎样?虽然你说了这些话,但实际上很没自信吧?

一瞬间似乎看见舞因此而皱眉,不过也有可能只是错觉而已。

你这家伙是蠢蛋啊,看来你似乎还不了解我说的话。

什么意思?

接着,舞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口气粗暴地吼道:

我的意思是,不要用持有者对决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分胜负,我们空罐自己做个了结就好!

你说什么!这意思是想战斗吗!?

哈密瓜再次摆出备战姿态,不过舞却处之泰然地转转脖子说:

刚刚不就说了,到比赛当天都暂时休战啊。

那么到底要何时战斗?在持有者决斗结束后,我们再打也毫无意义。因为持有者之间决斗的胜负,就直接是这次选拔赛的结果了,不是吗?

面对一脸讶异提出疑问的耶儿,舞贼笑地说:

确实有约定到比赛当天之前都不能战斗,但这意思也就是说,只到比赛当天为止吧?!!

也就是说

没错。

舞用手指向哈密瓜嚣张地说:

就在比赛当天也就是三天后,跟我一较高下。!

就是持有者战斗的时间,不是之前也不在之后。

那样的话,就在当天同时举行。这样严格来说,的确就不算是违背约定。

然后,空罐之间只要在持有者对决结束以前分出胜负即可。只要这么做,持有者之间就没有必要战斗了。

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取得胜利,但是

好啊,我就和你进行战斗。

哈密瓜正面迎视舞,坚定地点头答应。

舞见状后,表情不知为何似乎安心地缓和了下来。

这样啊,那么

请等一下。耶儿忽然从旁穴话。擅自决定这种事会有许多麻烦,而且你们想必是打算瞒着自己的持有者吧?

毕竟是个性严谨的耶儿,看来是打算说服两人取消战斗。

没想到,耶儿却忽然往前跨出一步说:

既然打算战斗,我也要一并参战。舞,我要跟哈密瓜联手击倒你。

耶耶儿!

什么!?是想两人围攻我吗?而且还是敌对关系的铝罐与铁罐联手?别开玩笑了!

然而,耶儿却理所当然地回应:

从规则上来看,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空罐选拔赛的最终目的,是要消灭其中某个种类的空罐。不过在结果出现之前,铝罐和铁罐合作应该也没有关系。更何况,以多击寡乃作战策略,并非卑鄙。

不、不过耶儿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

耶儿将眼神投向哈密瓜,淡淡地开口说道:

我一定会保护你,既然你要与他人战斗,我也将会与你并肩作战。

哈密瓜思考了一下,接着开口询问:

这也是为了奈染弥?

是为了主人。

我知道了。

因为眼神交会而一阵羞涩涌上,哈密瓜别扭地将头撇向一旁说:

那就随你高兴啰?你对奈染弥的忠诚心还真是难缠耶。

好的,我会随自己的意思行动。但是,这也得看舞是否愿意点头。

若你不接受此条件,就不和你战斗耶儿看向舞的眼神透露出如此的讯息。

对于这只对对方有利的条件,舞露出有些退缩的表情说:

哼,我才无所谓。像你们这种肉脚就算一起上,我也不会输当然不可能输。

舞像是说服自己般低语,点头同意此条件。

就在此时,闪耀着明亮双瞳的公车开了过来。这台确实是哈密瓜两人打算要搭乘的公车,但是当车子停下打开车门时,舞居然率先第一个冲了上去。

啊,关于战斗的时间跟地点

这种小事就交给你决定。

这样啊,那

不知是否早已决定好这些事情,舞睇睨着两人,同时简短说出时间与地点。

你们可别想逃喔。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

双方你来我往后,公车门毫不犹豫地关上,向前驶离。

公车有如非常疲惫般发出引擎声渐行远去,留下哈密瓜和耶儿两人。

哈密瓜目送着公车离开,同时开口说:

耶儿,这件事要记得对奈染弥

是的,得保密才行。

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地说出口,之前还老是在犹豫。

虽然很遗憾,但已经习惯了。这全都是因为你的关系。

◆◆◆

拳介跟着赤沼走向停车场。

外头是一片漆黑,至于这里的公寓专用停车场,位于隔着一条马路的斜对面。那里的路面没有铺上水泥,是个泥土裸露在外的粗糙空地。

由于停车场内的路灯都已熄灭,因此没有一丝光源照在持续走向深处的赤沼身上。另一方面,路灯的亮光则洒落在人还在外围的拳介。

赤沼的休旅车停在场地最深处。假使要被带往其他地方,他可不会答应。因为不想让赤沼进自己的房间才来到此处,却也不是想跟他谈天说地。

但赤沼并没有坐入车内,而是回头开口说:

俺跟你一样都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俺就单刀直入地说明。

赤沼此时的表情完全被黑暗掩盖,让人无法窥探他的表情。

塔堂,中止与大地的比赛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

拳介随即回口。并不是预料到赤沼会说什么,反倒是因为出乎意料之外,才不假思索地说出那句话。

叫我中止?是要我别跟大地打?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才说应该是

别开玩笑了,老头目。明明先开口说要打的人是大地耶,而且决定站在大地那边的是老头目你自己吧?就因为强加锻炼却还是赢不了就想取消,这种理由怎么可能说得通?才五十岁就已经痴呆了是吗?

这跟大地没关系,俺什么都没对那小子说,指导他的人也是五男小弟。

那干吗要说这种话?果然真的是老人痴呆了啊?

是为了你啊。

什么?

赤沼以平板的声音静静开口道:

俺是你的教练,所以有义务阻止你参加危险的比赛。

刹那间,拳介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哈!啊哈哈哈!这还真是个杰作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他抚着肚子,有如失控般厉声大笑。

听你在鬼扯!!

他使出浑身力气怒吼。

居然敢说是我的教练!?都什么时候了才在那里放马后炮!明明赶我走的人就是你!就是你背叛我!从我这里夺走拳击!从我这里夺走梦想!

赤沼不发一语,就在这黑压压的状态下杵着。

拳介于是更加地愤怒,他紧咬着的牙根隐隐发出了声响。

拼命想遗忘的那段去年回忆,再次涌现于脑中。

拳介确实是受了视网膜剥离这样的重伤,而拳介也很清楚这对拳击手而言,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

但是,拳介没有打算放弃成为拳击手。

因为那里有自己的梦想。

成为冠军,成为日本第一、世界第一的最强男人,这正是拳介活下去的目标,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存在意义。

在拳击的世界中,可明确表示出所谓的强弱。它用战绩方式呈现,可说是以极单纯的方式作为强弱的指标。

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没有这种情况。无论是胜与败,强跟弱,因为太复杂而让人搞不清楚是很正常的。但是只有拳击不同,拳击是种战斗竞技,也是个人竞技;只要是强就会赢,只要是弱就会输,可说是非常单纯、原始,并且将此特质发挥到极致的世界,这就是拳击。

深深着迷于此道的男子,接二连三地踏入这个世界。无论是想来发泄压力,想来感受刺激,或是为了健康等等,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单纯想要变强,想要达到颠峰,这些是只要身为生物,就一定会拥有的本能与冲动让人不禁陶醉于其中。

想站上这数十亿人口的世界顶端。

即使不能成为总统或富豪,拳击却有机会可以达到。

面对眼前的敌人与自己,到底是谁比较强,只要透过拳头就可以明白。

只有这个能让自己赌上性命,这就是所谓的年轻人、所谓的男子汉。

拳介也不例外,同样抱持着这样的想法,这份意念甚至可说是比常人强上一倍。

对拳介而言,那里也是自己的安身之处,无论是家里、学校或是街上都无法找到的安身之处。唯有那里是自己最能表现出自我,并且发光发热的地方;是与其他拥有相同志向的伙伴们,一起追逐梦想的地方那里就是拳击的世界,赤沼拳斗培训场。

所以,拳介仍打算继续战斗下去;假如是自己的话一定没问题,也觉得自己非这么做不可。对拳介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压力,而是一种理所当然。

最初被告知视网膜剥离时,他其实没有特别沮丧,基本上就只觉得喔,这样啊的程度而已。虽然视网膜剥离对拳击手而言是致命伤,然而那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医学已经非常发达,雷射治疗这类简单的手术已经普及化,其危险性已并非如过去那般恐怖。

没错,拳介也是如此认为。现今已经有好几位视网膜剥离根治后,又再次复出的拳击手,而自己也还年轻,只要稍微治疗一下就能继续回到擂台上比赛。

但是

你这家伙居然直接对我说NO,不准我再次站上擂台!

拳介的怒吼划破了黑夜。站在黑暗深处的赤沼,全身如触电般颤抖。

你这家伙对我做了什么!不要跟我说你已经完全忘记了!你是怎样从我这里夺走安身之处与梦想的!

对拳介而言,最大的打击是从医生口中听到视网膜剥离一事之后赤沼来到医院时所发生的事情。

拳介没有将受伤的事情告知双亲。因为拳介的父亲是寺庙住持,所以原本就很反对拳介在学校打拳击。

父亲原本的用意是希望拳介在培训场中矫正行为,不过在见到拳介越来越沉迷于拳击之后,渐渐产生出一股危机意识。因为此事攸关继承寺庙的问题,拳介本身是长男,而且没有其他兄弟。到最后,允许拳介以特优生的身份进入私立光丈学园,也只因为那里是佛教学校的关系。

所以在这种状况下,假如被父亲知道拳介受了此等重伤,绝对会严禁他继续打拳击,所以拳介才会想在不告知双亲的情况下接受治疗。幸好拳介是与双亲分居,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

拳介信赖赤沼,他真心诚意地恳求赤沼借他手术费就好,至于保险证等东西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并且还允诺未来必定会成为职业选手来偿还这笔钱。他曾经深深相信过赤沼一定会谅解,只要是那位信赖关系比父亲更深厚的老头目,一定会

然而赤沼却这么说:

你是脑筋被打坏啦!在那边胡扯什么啊!

咦!为什么啊!?稍微借点钱又不会怎样!

混账东西!这不是钱的问题!你这小子,还真以为能再次站上擂台吗!

怎、怎样啦?对于偷打一场练习赛的事情我道歉嘛,所以

不是这回事!我说你这小兔崽子,根本不懂视网膜剥离是件多恐怖的事情。就算真的治疗好了,也不可能继续打拳击。

现在也还是有好几个复出的职业选手啊!

那是特例,而且也还是有视网膜剥离复发的危险。要是变成那样,就可能没办法治疗,最后说不定会导致失明。你才高中一年级,未来还大有前途,但不是在拳击方面。

没有!假如夺走拳击,那我还剩下什么啊!

这是只有年轻人才被允许的呼喊,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嘶吼。

赤沼却没有接受这份心意。

他无视拳介说的话,联络他的双亲前来医院,而双亲所采取的行动,完全如拳介先前所担心的一样。接着赤沼将拳介赶离培训场,甚至还联络其他培训场与学校的拳击社,彻底让拳介脱离拳击。

当时拳介所受到的打击,完全无法以笔墨来形容。他被自己曾经一度深信会是同伴、比家人更信赖的赤沼夺走拳击,并且彻底到一丝不留才肯罢手。

而且在那之后

赤沼在那之后还亲口说出

他对着心如死灰的拳介,亲口说了绝对不该说出口的话。

你这家伙居然看不起拳击本身!完全否定掉我的梦想,成为冠军的梦想!

赤沼确实说了这样的话。

那是拳击界中,现实的一面。

大人眼中现实的一面。

俺老实跟你说,拳击手这工作根本是入不敷出。

拳介的眼前瞬间变得一片灰暗。

在那里,他看见了人生最大的背叛。

所谓的拳击手,大部分生活都困苦得很。因为没有比赛就没有钱,在成为六回战跟八回战的拳击手前,首先要撑到职业就吃不消了。情况更惨点,即使成为东洋太平洋冠军或是世界冠军,也还是得兼顾打工来赚花用。

随着赤沼口中所说的话,拳介的身体也跟着开始不断颤抖。

老头目那张已让人看习惯的脸,此时也如同是陌生人般极为生疏。

你还是个孩子,完全不懂拳击手的苦。光是想求一顿温饱,想过着与一般大众相同的生活,在这个世界是很辛苦的啊。而且选手们的寿命也非常短,无论多强悍的人,年过三十就会开始衰退;就算本人意愿多强,原则上到了三十七岁就会强制引退。在那之后得怎么办?根本没有任何保证。拳击手成天想着该如何减肥,有时会受点伤,甚至也有可能丢了性命,就连香烟跟酒也不能碰。

住口。

拳介几乎快无法维持住自我。

我不想听这些话,我不是为了这些才练拳击!钱怎样都无所谓!我根本就不想过着跟一般人相同的生活!我们才不是为了这种事而赌上性命!不是只在那里挥挥拳就行了!我,以及其他人都只是想要变强!都只是想要成为冠军而已!

但是,赤沼说出决定性的一句话,将拳介内心的呐喊完全化为泡影。

你根本就不必将拳击当成讨生活的饭碗,其他可以更轻松赚钱的方法到处都有。像拳击这种事

拳介在预料到下一句话的瞬间,发现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应声断裂。

像拳击这种事,根本就蠢透了。

就在这瞬间,拳介一拳揍倒赤沼。

接着他跨坐到赤沼身上,不停用力地挥下拳头。

一而再、再而三,接连不断、重复挥着直到在场双亲与医生将他架开为止,他始终挥舞着拳头。

拳介一边哽咽痛哭,一边继续痛殴着赤沼。

就这样,拳介完全失去了拳击。

你这家伙在那个时候已经完全玷wu了拳击,就连我的梦想,还有全部的拳击手都否定了!别跟我说你已经全忘了啊!?

站在黑暗之中的赤沼,只是眼睁睁地杵在该处。

既然都已经骂成那样,为什么到现在还继续经营培训场啊!?

赤沼没有任何回应,依旧保持沉默。

拳介不断怒吼着,因为过去的情绪一口气完全爆发出来,迫使他只能继续嘶声狂吼。

难道你以为我们是为了钱而拼死战斗吗!?只把拳击手当成是一种工作吗!?你至今都是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吗!?开什么玩笑!别瞧不起人了!我们才不是为了那种肮脏恶心的东西在以命相搏!!

拳介忽然感受到体内有股未知的炽热情感不断涌现,直冲头顶,最后从双眼中宣泄出来。他拼命忍耐着,并且持续大叫:

本来还以为你一定会懂!我原本还深信如果是老头目的话,一定会理解我的心情!但是、但是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背叛了我的期望!背叛了我的梦想、拳击、所有的一切!你居然就这样背叛了我!

赤沼的身体忽然涌现一股剧烈的晃动。

接着,不知是否因为拳介的怒吼撼动了天。

一滴,某个冰冷事物落于脸颊。

接着情势随之骤变,冰冷不断打落在地面,发出声响。

下雨了,那宛如可割开肌肤的冰冷大雨,仿佛在苛责两人般不断激烈洒落而下。臭氧的气味如烟雾般开始往周围扩散开来,拳介的头发也因为雨水而沾粘在额头上。

雨势简直就像坏掉的莲蓬头般不断狂下。不知理由为何,拳介忽然想起与舞初次相遇的回忆,那个时候,雨也像现在这样下着。

当时,只觉得雨不管再大也无所谓,但是现在

却觉得非常寒冷。

没想到雨居然是这么冰冷,冰冷到连内心也如此认为

同时,他似乎也感觉到左眼的旧伤隐隐作痛。

俺是觉得,无论花上多少代价都得阻止你才行。

赤沼沙哑的声音,透过雨声传了过来。

当时觉得就算会因此伤了你的心,也要阻止你继续打拳击假如不这么做,总有一天你必定会走到再也无法回头的地方假使真的变成那样,一切就来不及了。

这种事,听起来只像是在找借口。拳介忍无可忍地说着:你知道我这一年过得怎样吗?我至今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情

拳介不禁想通通说出口,然而在察觉到说这些话就像是只败家犬乱吠时,便改口说道: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拥有力量,拥有一个名叫舞的武器;所以我绝对不会再输,绝对要毁掉这个如废渣般的无聊世界。

这么做是为什么?是为了复仇吗?

不对,才不是那种老套的理由。

那么是为了泄愤?

不是,不是为了那种可悲的事。

这样的话,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战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就是

拳介至此忽然陷入沉思,为什么自己要参加空罐选拔赛?

是为了毁掉这如废渣般的无聊世界。拳介当时就只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不断战斗到现在。

然而,这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烦躁?

就算仔细思索,仍然找不到任何答案。

塔堂,无论理由为何,俺绝对不允许你去战斗。

赤沼像是硬挤出来般说着。拳介再次将视线拉回人在黑暗中的赤沼。

这跟老头目觉得怎样无关,我都一定要打。

怎么会无关,俺是你的教练啊。

这话不准再说第二次。有种你再说一次看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俺不能这样默默看着自己的学生走向灭亡。既然用言语不能阻止你

一股踩着泥泞前进的声音响起。

原本身在黑暗中的赤沼,慢慢一步一步地往路灯所照之处走来。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赤沼的身影也逐渐清晰可见。

俺也是拳击手,有办法阻止拳击手的人,也只有拳击手而已。

喂,老头目,难道你

赤沼的身影此时清晰地出现于眼前。雨水不断淋落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掉到河里般湿透。脚上穿的运动鞋已经沾满了泥巴,一身的运动服紧紧贴着皮肤,更加突显出他那宛如木桶般的啤酒肚。他的脖子和脸颊因为寒冷而一片铁青,至于正字标记般的那头小卷毛也因为沾上雨水而坍塌。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迷惘,只是不断发出如寒冰般的光芒。

既然用言语无法阻止你,那只好用拳头乖乖让你就范。而这个,也是指导拳击之人的义务。而这也是害你成了这副德行的俺,尽全力所能做到的赎罪。

赤沼隔着两公尺的距离,撂下如此话语。

事情发展至此,拳介才终于注意到。

赤沼那不断有雨水滴落的双手,毫无疑问地紧紧缠着白色拳带。

喂,老头目,你真的打算拔出?

拳介将拳击手的凶器拳头,与刀刃视为同物。

塔堂,这是最后一次给你忠告。放弃与大地对打,并且不再与他**脚相向。

你说的话前后矛盾喔。

有什么矛盾俺也很清楚,不过就算是真的得用绳子将你给绑起来,俺也一定要阻止。

老头目,你这家伙还真是非常自我中心耶。原本还以为你是跟大地联手,不过这次居然是要我住手。

当时确实以为那是阻止你的唯一方法,可是现在可以肯定那不对。就算让你们两人对打,无论是哪边获胜,都不会有任何结果,只是单纯互相伤害而已。进行那种战斗,双方都无法获得解脱。

我根本没有打算要解脱,只是单纯想毁掉一切而已。

俺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干吗要这样管我?

因为俺是你的教练。

你再一次说出口了。

那句话。

最不该说出口的那句禁语。

拔刀啊。

雨,不断下着。

塔堂

不是说就算动手也要阻止我吗?快来啊,快点。

冰冷无情的雨,不断下着。

怎么啦?快冲过来啊。

犹如苛责般,持续打在两人身上。

即使如此,俺

还是拳头被雨淋到生锈啦?

雨就这样,只是不断地一直下着。

快来啊,快过来啊,快!

塔堂俺是你的

天上的雨

此时,忽然停止了。

快来啊!我过去的教练!

赤沼紧紧闭上双眼说:

原谅俺!塔堂

接着他望着拳介,尽全力冲了过去。

哗啦哗啦哗啦

雨,继续下着。

只有冰冷的雨不断一直下着。

你这种程度是不可能成功的。

塔堂

拳介没有回过头。

赤沼此时趴倒在背后的泥泞上。

拳介就只是避开而已。

面对过去的师父袭向自己,他就只是轻轻地避开攻击而已。

你就连我出手殴打的价值也没有。

啊啊

我说你啊,根本就不是我的教练。

拳介没有回头,就这样慢慢往前走去。

伴随踩过水渍而发出的啪喳、啪喳的水声,慢慢往停车场出口方向走去。

塔堂啊啊

他听见背后传来一股男性的痛哭声混杂在雨水之中。

拳介直到最后都没有回过头,直接步出了停车场。

然后,拖着那冰冷沉重的身体,仰头看向天际。

就只是忽然间,想仰头看向天际。

雨不断下着。

水滴打落在瞳孔上,视线因此模糊不清。

简直就像是天空在哭泣一样。

拳介不经意地想着,能下得更大就好了。

◆◆◆

翔一下公车,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雨逼得只能快步冲向公寓。

哈密瓜。

不知为何,他总是一直想起先前的那件事情。

在那之后,看似哈密瓜的人再也没有来到培训场。

那个人是哈密瓜吗?假如是的话,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跑来呢?并且直至今天到底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事情呢?虽然看来能够补充饮料,不过真的有地方好好睡觉?应该不会被什么奇怪的人给骗了吧?没有受伤吧

由于脑海中全被这些疑问占据,根本没办法专心在练习上。

不对,没办法专心在练习上并不只有这个原因。

翔察觉到了,他察觉自己过于轻忽战斗这件事。

可恶我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伴随着时间流逝,体内的悔恨感不断排山倒海而来,还感受到几乎会让胃抽痛的紧张与恐惧及强烈的焦虑像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就会失去一切

翔到达公寓并一口气冲上楼梯后,发现有人站在自家房门前。

哈密瓜!?

啊嗯~~!好想你唷~~翔~~!

来吧,就让我们在床铺中来个紧紧相依、缠绵纠结的再会拥抱吧,Honey。快看,我的身体简直就像南极调查队那样冰冷受冻,快用你炽热的肌肤温暖我,这样才值得我在外头等二十分钟之久

喀锵喀锵,叽碰!

翔无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迳自走入房间之中。

虽然想直接锁上门锁,却被对方先从外面推开大门。

太过分了,Honey,单独一人没办法拥抱唷。

与其要跟你这种家伙拥抱,倒不如去跟鼻涕虫接吻还比较好!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翔同学喜欢鼻涕虫玩法吗?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而且鼻涕虫玩法又是什么啊!?

呼呼!满脸通红的Honey还真可爱,居然这么容易害臊。

我这是在生气啦!

翔拼命想关上门,但是对方也毫不示弱地用力卡住大门。

喂喂,至少听人说句话嘛,难道就这么讨厌我?

讨厌!讨厌死了!

我可是最爱你唷,Honey。

最后,因为训练已经四肢瘫软的翔输了,敌方成功地入侵了房内。

呵呵!果然,到最后终究是爱的力量获胜。

男屋你这家伙,我要以私闯民宅的名义叫警察来喔。而且你这脸又是什么意思,是想把人当笨蛋要吗?

清爽地杀进房内的人,正是经济产业省参事官男屋秀彦。至于他的头部右侧不知是作何居心,竟然将一小部分头发用胶带绑了起来。

我想你会喜欢呀。快看快看,我是哈密瓜小姐唷,很可爱吧?

你就继续开心吧,男屋,身为挚爱的我即刻下定决心要扑杀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有将你培育成如此暴力的男孩子喔!

我也不记得你有养育过我啦!

我可是预计从现在开始要培育你唷。无论是身体或是内心,都要培养成我所爱的少年,呵呵。

翔直接使出一记侧踢。

这样很痛耶,暴力对身体不好,能请你马上住手吗?

你的玩笑对我的心脏很不好,能请你马上住口吗?

好,事情就此打住。

原本蹲在地上按住陉骨的男屋,马上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翔依旧无法习惯男屋他心境切换如此迅速的这点,但事到如今要赶走对方也很麻烦,便勉为其难地让男屋来到餐厅。男屋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地抬头看着翔说:

你赶紧先去擦干身体吧,毕竟接近决斗时间,要是感冒就不妙了。

翔走入洗手间内,换了件衣服。当他再次回到餐厅时,发现男屋已擅自从冰箱中取出一罐哈密瓜汽水,津津有味地喝着。

喂,别擅自拿出来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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