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哪儿有趣对翔来说实在太难表明。在场所有人之间产生的奇妙气氛,或许也带有些装疯卖傻的意味吧?
更精确地说,哈密瓜始于逞强而明显撒谎,而大家假装配合实则欺负她的那种共犯意识也算在内吧?这让他心底感叹一种:[妳们跟我真有默契。]的感觉,彷佛爵士乐自由演奏时那种临场表演的愉悦感一样。
翔等人都明了那种「莫名的有趣」,似乎只有被欺负的啥密瓜感受不到。
或许有被抛弃的感觉,哈密瓜从刚刚就希望大家为她说明。但要明说这种笑点确实有点困难。
「无法理解这种笑点,可知妳的吐槽深度有限。」
「真、真是没礼貌!大家拿我一人开玩笑!」
「这个笑点因为妳傻气又恰到好处的配合,才更有意思呀!妳就一直维持那种低阶的笑点就好了。」
「低阶这词真是失礼!你才比我更低阶吧!」
「是吗?我低阶吗?」
没错!哈密瓜居高临下似地双手叉腰。
「再说,你的梗从没让我笑过!」
这下放话放得大了呢。翔感叹地说:
「真的都没有笑过?」
「当然,一次都没有。」
「要是说谎的话就用那个打妳哦。什么来着?嗯那叫什么啊?耶儿?」
「chopstick吗?」
「对对,我要用chopstick打妳的头唷。」
「chopstick——噗!」哈密瓜僵硬的表情马上破功:「刚刚就说那不是折纸扇!是筷子的意思啊!」
「喂!妳刚刚笑了对吧?刚才不小心「噗」了一声对吧?」
「我没笑!完全没笑!」
咬紧牙根隐忍笑意,她用力地摇着头。
对哈密瓜来说这似乎是死穴。
「原来妳喜欢这种梗呀。」
「我没笑!」
「说的也是呢,奈染弥也喜欢这种梗。」
「不是说了我没在笑吗?」
「喂吉葛罗,针对三十岁左右女性的最新称呼是什么?」
「咦?是三十岁这一带的吗?」
「啊哈,那个叫「三十代」吧!」
对吉葛罗傻到不行的回答,哈密瓜忍不住笑,慌张地捣嘴低下头。
「妳笑了。」
「刚刚确实在笑呢!」
「我看很明显的是那样。」
接二连三的冷静吐槽。
俯着头的哈密瓜由于这些话语,痛苦似的震动着肩膀。
「不过说真的,只要小翔愿意一定办得到呢。」
青梅竹马的奈染弥吐出有如老师般的话语。
「只要继续表演这类的搞笑就行了。」
「"这类"是指哪种啊?」
「就是可以吸引女性观众的非低级搞笑,这样比较不容易失败呀。」
其它人同意似地点头。
「喂喂喂,等一下。」
翔用美丽国影集里常见的肢体动作表达他的不可置信。
「妳们真是不懂搞笑的艺术啊。要是一味讨好女性,那可是一种堕落呀!」
「没那种事,梗本身就有很多种类。不一定是要讨好女性,而是走向更宽广的路线」
「笨蛋!广而浅的搞笑并非我的目标。浅笑不如大笑!狭义而深奥,非内行人听不懂的那种搞笑才好!」
唉!奈染弥长叹一声。
摇花将她的心情化为言语:
「所以你才会一直是处男啦!」
「别说处男,是戒淫。」
「戒淫?」哈密瓜问。
「佛教用语里也是处男的意思啦。喂等一下!妳说谁是处男!」
很有节奏感的吐槽,但除了吉葛罗喷笑出来,其它人都没反应。
其奇怪。个人觉得刚刚的吐槽还不错呀!难道是「佛教用语」这个附加说明太多余了吗?若在哈密瓜说完「戒淫?」之后,马上接「处男的意思」或许会比较好笑吧?
「呼呼,所谓搞笑还真是一线之隔呢」
「嗯以为会往低级笑话发展,所以才没笑的啦。」
「什么!?所以只有吉葛罗笑!?同为处男的吉葛罗!」
「我我我、我才不是处男哩!」
「干嘛装可爱!你明明是处男!」
「才不是哩!我,我才不是处男呢!」
「那你是啥?」
「戒、戒淫啦。」
「嘻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男人大感痛快的捧腹大笑。
「恶心」
「真下流耶」
「莫名其妙。」
「被笨蛋菌传染了。」
女性们则是大肆批评一番。
不懂这个笑点,才是令两位男性无法理解的事。
「这种低级笑点谁都讲得出来」
「就是说嘛!你不是在让大家笑,是成为大家的笑柄,明白吗?」
「没错,就是这个!」
翔「咚」地一捶手心。
「原来我不是想搞笑,是想被笑呀!一定是!」
他本人终于发现:
「搞笑业界不是有个格言是「有趣的人与愉快的人不同」吗?我却一直以有趣的人为目标这两种人的差别或许就是这个。」
翔手搓着下巴说着,有如推理中的侦探。
「像哈密瓜刚说的,「使观众发噱与被观众取笑并不同」或许也成立?一般来说,被观众取笑的艺人不可取,但说不定会被观众笑的人,才是真正有趣的人也说不定?」
「咦?你在说什么?」由哈密瓜带头,大家都皱了起眉。
「所谓的搞笑是不是也分为发于观众本身、以及观众向外求取的两种呢?艺人们则利用并创造其中一种时空,使观众发噱。到此为止应该懂吧?」
「观众向外求取的搞笑是指?」
「就像我们刚刚对哈密瓜做的那种。」
「嗯?」
「有哈密瓜这个搞笑的源头,观众并非从自身感觉有趣,而是将点子投向自己以外的哈密瓜身上制造笑点。那我问大家,当时的啥密瓜是个愉快的人吗?还是有趣的人呢?」
「有趣的人!」
「啊啊,说起来小密是挺有趣的呢。」
「妳们是在取笑我对吧?」
「没错,就是取笑妳。那时妳可有趣的哩!但艺人无法像这样把笑点丢到他人身上,更甚者,取笑他人是无法让自己成为艺人的。」
「啊?所以呢?」
哈密瓜的声音有如没气的汽水,翔做出结论。
「就是这样嘛。我让自己成为被取笑的目标,藉此成为有趣的艺人。被取笑绝不是坏事。被大家取笑、瞧不起、被说恶心、甚至被弹烟灰也好,搞笑仍然是搞笑。笑脸人绝不会变得不幸。」
愈陶醉于自己世界的翔接着说:
「不怕风吹雨打,被大家视为笨蛋也好,不伤害人、为大家制造笑点的我,呜呼,真是个温柔的人呀」
听到翔如此高论,哈密瓜开口了:
「翔啊。」
哈密瓜的表情平静到像是拿勺子在门口泼水似的。
「成为艺人是你的梦想吗?」
「怎会是这种结论?」
「奈染弥也觉得。」
「妳们这些人,这是针对我方才的长篇大论得到的结论吗?」
「不是呀,因为刚刚不是在说搞笑之类的事吗?从艺人口中听到还好,但你只是平民呀。」
什么平民?又用这种落伍的词汇。
先不管那个,奈染弥说的确实有道理。
「妳说的没错,为什么我总用艺人的立场发言呢?」
「就是说呀所以别再用那种中学生的笑点如何?小翔几岁了?」
「欺本月初,四月四号满十七岁了,可喜可贺。」
「已经十七了唷?明白吗?年纪不小啰?」
「啰啰嗦耶!干嘛讲话像妈妈一样。」
翔突然感到难为情,如小学生般别过脸。
但是。或许确实是该好好考虑了。自己也明白一直使用这种搞笑也不是办法。
尤其是
翔瞄向她。
「嗯?」
感觉到视线的哈密瓜发声问道:「干嘛?」
「没有。」
翔慌张地移开眼光。
不知为什么,在这家伙的面前很难搞笑。
「知道了啦。」
翔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总之,先停止会让女性敬而远之的低级笑点。」
「就这么决定啰!」
摇花露齿而笑,往教室后方的黑板走去。
她执起红色的粉笔,轻快地写下几个大字:
就用这名字吧!摇花笑着说:
「之后要是大地不遵守,大家要像管教狗一样的教训并矫正他!」
◇◇◇
人的行为中常会出现下意识的习惯。比如说抖脚、咬指甲、抓头皮等小动作。
在研究显示,人一天中不经意表达不满的次数,平均为七十次。那是在无意识下碎碎念
的举动,负面的发书亦成为一种习惯。为了改正这样的习惯,美丽国某教会的牧师推荐大家在单手腕戴上紫色的护腕。不小心说出负面言语时,就把护腕换到另一手。这样持续下来后,一看到护腕便会有所警惕,并且也能协助其它戴着同样护腕的人,渐渐将下意识抱怨的习惯改正过来。
下意识的习惯翔喜欢使用低级笑点,恐怕也是这样吧。对翔来说可能是与抖脚一样程度的自然?
在如此的前提之下大地翔低级笑点禁止委员会便策划战略。
翔对此颇有微词,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讲低级笑话。他上课有抄笔记、休息时也会去洗手间,要吃饭、还得欺负吉葛罗
并不是一天到晚都在讲奇怪的话题。
并不需要哪个教会的紫色护腕。
「老师!请告诉我姜黄(ウコソ)和大便(ウソコ)的差别!」
美术课中,翔用纯情闪耀的眼神大声提问。
「啊?这是,啊!?」
教美术的八圾老师语尾上扬,青筋暴露似地瞪了回去。
他是个适合「战火中的美术老师」这种别名、体格壮硕的男人。纯棉白色T恤的袖子下是粗壮的上臂。几乎违反常理的肩宽与身体比例,战力十足的平头发型、大嘴似乎能容得下拳头,不管怎么看都是劳力工作者的样子。
如此外型的综合正发出极大的魄力,但翔并未因此而退缩。
「请老师以文艺复兴的近代美术为基准,跟我们解释姜黄与大便的艺术性不同!」
啪!
他的后脑有一种裂开般的感受。
「WOW!」
强力的直接冲击让翔不禁化身为欧美人。
回头一看,哈密瓜正手持折扇坐在他后方的位子上。
第四节课为素描实习。美术教室里排列着画架与折迭椅,学生们正使用炭笔描绘维纳斯的头像。
昨天放学后,翔的低级笑点禁止活动正式展开。同班的哈密瓜提出换位置的要求,改坐在翔的后面。需要换教室的课:例如美术课时,她则特地挑翔后方的位置以便监视。
本以为如此不合理的行为会令同学感到困扰,没想到无人反对换位置的提议。甚至可说是大为赞成,像在表达快点制服这个人的感觉。
被攻击的翔立即向八圾老师寻求援助。
「老师!哈密瓜对我施行家庭暴力。」
「这不是暴力,是*教。」
哈密瓜手拿折扇拍着另一手的手心,用魔鬼毡似的眼神死瞪着翔。
她决定只要翔说出低级笑点就用折纸扇敲他。折纸扇就是紫色护腕的代替品。
「你今天到底犯了几次啊?」
「谁叫妳一直打我!」
「那是因为你一直讲低级笑点!」
「喂喂喂,你们干脆先组成家庭再来搞家庭暴力吧!」
八圾挖苦的话语让教室内响起笑声。
翔与哈密瓜的视线一瞬间失焦。
「才、才不是哩!」/「干脆什么啊?你是笨蛋吗!?」
两人激动地反驳,但众人顾着笑并未搭理。
若是一年级时还有奈染弥帮忙反驳,但现在没办法阻止大家了。
两人只能默然,表情有如看到自己的零分考卷被晾在眼前。
可恶,明明每个人高兴想讲什么就讲什么,
后方的哈密瓜带着水豚般的眼神,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看到她害羞,翔的感觉更不舒服。
「那个!老师!」
他再度使劲举起手。
「英国的BigBen(注4)是大便对吧!」
啪!
彷佛等待许久,后方的哈密瓜迅速挥下折扇。
一BigBen不是大便。是位于英国的计时台,正确地说是,「大时钟」。」
八阪仔细说明,这种坚持一向是他的嗜好。
面对一再祭出低级笑点的翔,哈密瓜摆出有如切腹行刑人的架势,夸张地高举起折纸扇。
翔不为所惧,不断寻找时机元气满满地举起手。
老师!
「为什么上大号时尿液会一起出来呢?」
啪!「可能括约肌是连在一起的吧?」
老师!
「黑鲷的幼鱼为什么昵称为「**」呢?」
啪!「黑鲷出生时均为雄性,在成长过程才会转换为雌性。想必是与此习性有关吧。」
老师!
「为什么古希腊的雕像都没割包皮呢?」
啪「古希腊并无割礼的习惯。他们甚至藐视埃及等地的割礼文化呢。」
老师!
「我没办法把胸部画好!」
啪!「大地,题目的维纳斯像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份哦。」
老师!
「我想问阿曼这个国家的事。」
啪!「阿曼位于阿拉伯半岛上,人口约二百八十万人。官方语言为阿拉伯语。十九世纪末起为英国殖民地,一九七一年独立并加入联合国。经济基础仰赖原油生产。是我想拜访的国家。」
老师!
「我把素描用的炭笔折断了!」
啪!
喂!哈密瓜,这不算吧。
「是吗?我帮你换一支,过来拿吧。」八圾老师淡然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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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4:便的日文读音ben音近B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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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美术课结束后的午休时间,哈密瓜在屋顶对翔说教。
「喂,别这么大声,我头部痛了。」
整个上午不停被打,头一阵阵地麻痛。
「托妳的福,我的脑神经都快被杀光了!」
「不过是折纸扇而已。」
「妳知道吗?拳击中比起重量级,轻量级的选手更容易死亡唷。因为轻拳造成的冲击会累积在脑内。」
「那我用网纹哈密瓜对付你好了。」
「为什么变那样?」
啥密瓜摆出清凉饮料魔法的架势,令翔慌张地后退。
正午的屋顶,除了他们两人以外亦有其它学生。
有常见的三年级与二年级生,还有穿着全新制服的新生惊讶地偷看他们这里。
时至四月下旬,气候已逐渐暖和。
不久之前,校园与路上到处开着染吉野樱花,从屋顶可观赏到樱花宛如大*行般排列而去的景色,现在则已完全谢尽。
「你啊,到底有没有在努力啊?」
啥密瓜貌似已失去耐心。翔则像七零年代的流氓学生一样将手深穴在口袋里。
「有啊,非常努力。」
「为什么还要讲那些低级的笑话?」
「我的嘴巴自己说出来的」
「意思是说,你很有心要改掉这毛病?」
「是啊我全心想要改变、活下去。」
「但嘴却自己动了起来?」
「对啊心里觉得讨厌,身体却很诚实地」
啪!
「到这里就完全是在开玩笑了吧!」
「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
翔深深地鞠躬。
他就像反射训练的实验犬一样,低级笑点本能的?***隹诹恕?br >
「已经是自然反应了,一说话就想带梗。」
「没人期待你做那种事!」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我也不想讲啊!」
「那改掉这个习惯啊!用心一点改掉啊!」
「我在努力呀!尽量忍耐啊!握拳咬牙地!但还是没办法!」
「你的人生哪里出了问题啊?」
「这是业障呀!这个叫翔的男人十七年来累积的业障!」
「没毅力的家伙!你是被过去束缚住了!」
屋顶中央的两人戏剧化的演出,引来新生们讶异的注视目光。对话内容由不明究理的人听来可真是乱七八糟呢。
「啊,在这里!」
奈染弥从新生们的后方探出头,旁边还跟着耶儿。
「小翔!听说你今天又出糗了?」
与昨天同样的开场白。
「是吗?」
耶儿的口气相当冷淡。
「妳不是跟我同班吗?」
「没印象。」
当然嘛!因为妳老是逃学跑到奈染弥的教室偷窥嘛。都吓到别班同学了呢!
「这家伙一直不肯改掉低级话的习惯。」
「啊哈哈,我就知道会这样。」
奈染弥一边笑一边转身呼喊:「小翔在这唷,」
「早料到翔一定改不掉久积的恶习,所以特地带来了唷。」
红豆子随着「卡啦、卡啦」的木屐声出现在他们面前。
「欢、欢迎回家?」
红豆子看着这边,顺从地低下头。呃,但现在又不是在家里?
「为什么带红豆子来?」哈密瓜询问奈染弥。
「若是小红在,小翔也会安份点吧?」
奈染弥轻松地(还是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嗯的确是,红蛋在的话会良心不安」
「那个,我该做什么好呢?」
红豆子似乎尚未得到说明,眼珠子骨碌地转。面对突然登场的和服造型小学生,新生们彷佛发现新物种似的更加好奇。
「从现在开始,小红只要跟着翔上课就好啰。」
听到奈染弥温柔的话语,红豆子乖巧地微笑道:「我知道了。」
「翔先生,请多多指教。」
「喔喔,多多指教。」
翔用机器人般的僵硬笑容回应。
奈染弥及哈密瓜站在开朗的红豆子背后,眼神冷淡地看向这边,表情像在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啊?」耶儿的注意力则被靠近屋顶的麻雀给吸引。最近报导麻雀减少的新闻似乎使她担忧。
「说到这个。」
翔一边走下阶梯,对着前方耶儿的后脑问:
「奈染弥生日的那个什么时候办啊?」
「?」耶儿将有如雕像般工整无瑕的脸转向这边,「是说庆生会吗?」
走在耶儿前方的人,由近至远依序为哈密瓜、红豆子、奈染弥。
两人压低声音对话。
「主人似乎尚未决定。」
「是吗?」
奈染弥的十六岁生日是已过的三月三十一日。翔的生日则是在那不久后的四月四日。不知从何时起,两人合办生日会似乎已成了惯例。
「究竟那家伙为何突然喊停呢?」
翔抱怨似地说。耶儿脸色转暗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将目光投向前方主人的后脑。
「好像是那天她突然有其它要事」
就在生日会的前几天,奈染弥来电提出生日会延期的要求。
当然翔也觉得很意外,虽想细问,电话那头的奈染弥似有难言之隐,翔也开不了口。
「抱歉,下次方便时再办,好吗?」
翔只能默然接受。
但生日已过了一段时间,奈染弥完全没再提起。令人怀疑她是否忘得一干二净。
「真是的,该不仓是因为春暖而脑袋变得迟钝了吧?」
「翔殿下这么认为吗?」
「咦?应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翔殿下只想到这个吗?」
耶儿又重复提问。
「主人那天跟某人见面了唷。」
「这我知道。」
「翔殿下都无所谓吗?」
「什么啦。」
「主人挑生日的那天与某人见面了唷!」
「所以?」
「主人取消与翔殿下及我们的约定,去跟某人见面了唷。」
「妳到底想说什么」
翔止住下楼的脚步。
看向下方的奈染弥。
啪答、啪答、啪答!她踩着如企鹅般、有节奏的舞步,到转弯处时伸展开手臂翮翩转身。
彩色的格子裙因快速旋转有如波浪,像莲花般鲜艳地绽放开来。
她濡湿般的亮丽黑发亦随她的动作左右起舞。
春天柔和的阳光从翔等人斜上方的窗户泻入,如聚光灯般打在奈染弥的脸上。
长长的睫毛,如小鹿般的大眼充满感情。
彷佛只有女性才能拥有的,线条端正的鼻梁。
厚薄适中的唇,笑时微微突起额骨的笑颜。百合茎般细白脖子。健康而白皙的肌肤,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翔的胸口一阵刺痛。
无缘无故痛了起来。
「嗯,怎么了?」
手握着扶手正在下楼的奈染弥感觉到视线,停下脚步抬头不解地望向上头。
「怎么了吗?」,
我才想问妳啊!
「有什么」
事发生了吗?
那一天
「不,没事。」
翔别开了目光回答。
「?是吗?」
她怀疑地歪头,再度踏出脚步,像企鹅般啪答啪答地奔下楼。
翔留在队伍最后,心情宛如消化不良的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
行至转弯处的哈密瓜回过头,彷佛是初见人像画般的小孩,皱起眉抬头看向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