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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三节 夜祭 迷途(1 / 2)

 我只是希望你体会我让祭典平安无事办到前夜祭的辛劳。

强力的棋子前进三步。

辛苦的不是你!是你的副官、四处协调的都市营运部,还有我!

吃掉斜前方的棋子,取而代之。

好啦、好啦!至少我的英勇制住四宫的不满分子和其他都市的奸细,你多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别的棋子又从后面移过来,将刚才的棋子吃掉。

所以你今天也要努力促销?

哇!拼着一时的意气之争,硬是要换子。

祭典时我会专注在军务上的。今天只是事前考察。

动了其他的棋子,将军!

你在意的是四宫军的残党?还是三宫?

王溜走了。

是那些趁机作乱,破坏市民心情的人。

进攻的棋子向前进。

边境倒是没发现什么危险的动静。

防守的棋子固守阵地。

若是已经有人渗透,就让混进来的奸细见识一下我和部下们的俐落动作。

进攻的棋子再度前进。

听说到昨天为止,已经逮到五个人了?

又加强守备。

晚上又抓了一个,不过都是些小角色。就是无法继续和四宫做生意,心生不满的反对派里头的小角色。

啊!又是一波攻势。

一扯上利益还真可怕呢!今天就有一场伤脑筋的会谈。

王都附近守得固若金汤。

要我替你去吗?

展大人下到这里就停手了。

与其拜托你,还不如熬夜自己来。

杜艾大人也站起来,来到我身旁的火盆取暖。

这盘棋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结束了。

棋子散落在细线交错的棋盘上,两边都还没将死对方,看来还有许多可以动的子。

这两个人下棋,多半会停在奇怪的地方。

我从小就常一边喝茶,一边看他们下棋。两人在二十次里只有一次会认真一决胜负。

单方面进攻的展大人和醉心防守的杜艾大人,两人胜负各半。

他们老是拼命讲话,顺便下棋,几乎没多加考虑就动子。

有时一个不留意,胜负就已底定。他们好像都能预先推算到几十步之后,这时候两个人看来都很无趣。

我也不是很懂。总觉得他们是想要营造出浑沌不明的局势,两个人才故意接二连三用奇怪的棋风下棋。

小空,画师如何啊?

展大人长长的双手交叉在脑后,像是想起了什么。

啊、聊得很开心呀!画师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是个有点少见的长舌男,虽然有点怪怪的,不过给人的印象还不错。

你是说绘津吗?那个展捡来的幻想画师?

杜艾大人的手伸到火盆边,说了一个我没听过的词。

幻想画师?

又叫不切实际的画家,称不上是艺术家。这种画师的作品都有特定方向。你看过那些描绘七姬的夸张锦绘吧?带着玩心画出这种画作的人,就叫幻想画师。

展大人这么一说,那个画师所描绘的风景画,的确有点类似玩心的感觉。尤其是运笔时柔和感触特别引人注目。

工艺馆预定要拆除,他又没钱吃饭,所以最后的展览就交给他罗。听说他净是画些奇奇怪怪的画呢!

我虽然不太懂怎么赏画,不过也觉得他是随着自己高兴作画。

干脆通通都画我们的公主殿下不就行了?这样民众的接受度也比较高。

杜艾大人对展大人漫不经心的玩笑话,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行,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他画了很多非常漂亮的风景画喔!真的!

试着修正话题的方向。

他有画画的才能吗?

杜艾大人对着展大人这么问。看来顺利叉开话题了。

不知道为何,展大人在艺术及美术等方面见多识广,眼力也不错。

这方面杜艾大人就弱了一些。可能是注意力太过偏重于工作上了。

这个嘛在年轻一辈里算是值得期待啦。称不上是天才。不过却能把幻想里的东西画得活灵活现。该怎么说那叫做大傻瓜吧?

啊、我懂、我懂,的确是个大傻瓜。

两个人彼此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觉得他们口中的画师好可怜。

再一次尝试叉开话题。

我问他们:

今天的工作要怎么办呢?

是啊,我也一起去吧。

吵死了,你如果想要跟,至少得帮我提皮包。

小杜艾啊,你最近对我很冷淡耶?

大家都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哇啊!世人真是没眼光啊。

这两个人感情真好。

我啜饮着不是那么热的红茶,看着他们互相大吼大叫。

这是早晨在杜艾大人的客栈中所举行的茶会。

反射白雪明亮的阳光,从玻璃窗后头照进来,显得非常耀眼。

杜艾大人在客栈一楼最豪华的接待室里,和都市代表会谈。

七宫的公主殿下当然是代表都市的象征。

然而,实际负责城市运作的,是长久以来以本地为根据地的居民和他们的家属。主要成员正好和七叶中的一派重叠。

椅子上的壮硕中年人看来颇为干练,身后跟着一个秘书和两个护卫,和杜艾大人面对面。

两人中间是一张高度较低,用坚硬橡木制成的红色矮桌。

我在桌边准备茶水。

哦、真可爱的小姑娘。是您的千金吗?

杜艾大人别过视线,确认暖炉的火光,嘴角微微一笑:

在下年纪可没那么大,她是公主殿下的巾身侍女之一。公主怕我会做出什么坏事,特地派来一个眼线。

还真是辛苦啊!

公主殿下没什么野心,所以不能再任意妄为了。

彼此都应该有所准备了吧?两人用缓慢温和的口气交谈。

我沏完茶之后站在附近的角落。杜艾大人身后也有两个警卫待命。

您差不多也该结婚了吧?我的侄女年纪正好差不多。

公主殿下是巫女,宫姬在位时是不能结婚的。希望殿下继续在位子上待个十年,身为属下的人自然不能随便成家啊!

其实只有未婚的年轻公主才能当上宫姬。

这个称号仅限一代,无法由下一代继承。

这个制度原本是为了在没有合适王位继承人,或发生继位纷争时,能有暂时领导祭祀的人。

一般过个五年、十年就会自动退位。这段时间若是王室支系有年龄合适的后继者长大成人,这个地位就会转移给她。

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发生过宫姬和下一任王位继承人结婚的事。被选上的宫姬习惯上会与王族或具有继承地位的贵族保持距离,维持互不侵犯的关系。

事实上,听说东和各地为了十年后的王位继承权,已经发生许多交易和利益冲突。不过我还没有亲眼目睹过。或许是贺川和七宫城都太过偏远了吧?

王族本身没有多大力量,只有几个祭祀权以及相关土地、森林的产权。他们的身分和宫姬差不多,正好适合拿来做为权威的依据。

今天想确认一下祭典分配的工作。

杜艾大人马上进入正题。

由于是以公主殿下之名所主办的祭典,我方也准备了大量灯油等着供应使用。希望左府阁下能够理解我方的心意。

在下明白。不过还是得先过问:油的输送管道一直被二宫控制,为什么以七宫贺川为中心的商家,能够准备如此大量的灯油呢?

两方都面带笑容。

七宫公主用不到的东西依然会在贺川周边流通。收购这些东西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呢!

这是二宫锡马打算从七宫榨取更多资金的伎俩吗?

我们彼此的工作都得养活许多从。如果能够保持一定距离做生意,还是可以有所往来。

我方从鼓城接收的利益和财产,若是被二宫取得,既可以用来当作怀柔一宫、五宫或六宫的资金,还能填补借钱给三宫的资金缺口。在东和各个都市里,到底是谁获利最多呢?

我方不会有任何损失。只是从鼓城富裕的库房中吐出一点东西而已。

四宫已经灭亡了,鼓城往后就是贺川的卫星都市,最终还是会变成我们重要的一部分。请您留意,千万不能让二宫有利用我方财产的机会。

您说得很有道理。他们利用这样的伎俩,意图染指各种流通管道也有好几年了,根基扎得相当稳固。想要回避他们就不能做生意了。

二宫会垮台的。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希望您能帮我们预先协调一下。

您说的是东和第二古都、自称天下副都的二宫锡马吗?

对方的笑容像是在暗示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

那可是连一宫神川也无法打倒的大都市喔。

杜艾大人耸耸肩:

等待我方茁壮,就能与五宫、六宫,或者一宫结盟。虽然不至于统一东和,但是利用巨大的同盟施加压力,削弱二宫应该不难。

对我们来说,一宫神川才是可恨的榨取国。

这次换杜艾大人笑了。

就算打倒神川,我方有能力经营整个东和吗?东和的未来能够托付给二宫吗?即使真的打倒神川,它也会成为比鼓城更难吸收的对象。

您不考虑和二宫锡马同盟吗?他们现在正在和一宫神川对峙,如果和他们一起夹击,应该很有效果吧?

到时候

杜艾大人抓抓刘海,露出极为符合个性的表情。

位居东和第二的锡马,会利用地理上的优势经及相称的荣耀与实力,取代它成为东和实际上的首都,我们依然只是从属于它的地方都市吧?

杜艾大人稍微压低视线,慢慢啜了一口茶。

这是本地今年秋天刚采收的新茶,请尝尝看。

是啊?

对方也慢条斯理喝着红茶。

是年轻人喜欢的香味啊。

支撑人称七叶的七大财阀其中一个,露出品评商品的表情。

七宫是最年轻的宫都市,公主的年纪也最小。加上二宫不承认妹姬的正当性与权威,长远看来,他们是不会让步的。

杜艾大人从玄关送客回来,一个人留在接待室打瞌睡的我连忙跳起来。

在漫长的会谈中轮流帮他们俩倒茶,谈话内容光是前半部就让我晕头转向。

两个人话说到一半,就开始瞪大眼睛检视好几本帐簿,反复比较让人搞不懂的数字,我真是快要受不了了。

刚开始有点诡异的对话,有些地方和我跟他们两人谈过的内容类似,自认为多少听得懂,只是还没理解内容在说什么话题又马上换了。

早上开始的会谈,结束时已经过了正午。

杜艾大人吃了一点烘焙糕点,喝掉剩下的冷茶:

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我还有其他的工作得出门。

刚刚应该是很重要的工作吧?

面对我我也参与了部分工作的表情,杜艾大人不禁苦笑:

两边各怀鬼胎啊!只是确认之前没解决的问题而已,没有让人眼睛为之一这的内容。真正要紧的事都是在没有护卫的密室里进行。

我吓了一跳,这是真的吗?杜艾大人遥望远方的景色,眯起眼睛:

不、真正的大事会在不需要会谈的地方定案,等到向对方报告之后再进行细部调整。

不管做生意还是政治都很麻烦呢!

他不、他们身为财阀中的一分子,只要能在东和确保自身的地位和繁荣就足够了。即使不能打倒一宫或二宫,只要能维持一定实力就行了。

我想对展大人和他来说,很难认同这种事。

他们的计划比这大得多。

像是统一东和或是征服东和之类,这种一般人想像不到的事。

其实比较伤脑筋的是,他们对具体的统一或征服都没有多大兴趣该怎么说呢?感觉比较像是能爬多高就爬多高,试试看能不能爬到天上去吧?

他们的优势是长久以来建立的人脉、累积的技术,经及庞大的家庭成员。这些我们都没有,不好好操纵利用不行。

这个口气与其说是在指点我,不如说是自我确认。

相反的,我们的长处就是没什么负担,也不用照顾特定族群的特权,可以把财富广泛分配给合作的人。有必要的话还能进行投资,也没什么一定要特别保护的对象,所以他们做不到的事,我们可以轻松去做。

像是一有危险就自己先逃走吗?

杜艾大人毫不介意地笑了:

是啊。我和展都会努力遵守和你的契约。

契约?

从天上照下来的阳光很刺眼,照出来的倒影也不不长,玻璃因为暖气和屋外的温差而朦胧,杜艾大人一直凝视着玻璃那头的景色

我们答应过尽量不会让你吃亏啊。

哇哈!

杜艾大人准我下午休假,让我到祭典前夕的街上玩。

除过雪的街上一片泥泞,雪靴踏过便发出沙沙声。

身边有个走路只有我一半身响的人,细微的动静让人很难察觉他的存在。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冬日晴朗的天空又高又蓝,云层在山的另一头。

冻结的空气依旧刺痛脸颊。在大家眼中,我的脸颊大概是红通通的吧。

不知为何,走在我身边的人不论春夏秋冬,都是若无其事的表情。

到了祭典的前一天,来来往往的人潮果然变多了,只要走上大马路,很快就会混在人群之中,搞不清楚自己的所在位置。闪躲穿着各色冬衣的人们,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迷失方向。

即使这样,一回过神来,日影依然若无其事地跟在我旁边。

终月的人潮,似乎是利用冬季家闲来参加祭典的农村民众。

大马路和广场挤满了推销过冬用品的露天摊贩,贩卖冬季民族服装、过年用品、年初节庆装饰、明年的历书、冬季可以久放的食品等。

还有许多其他都市的商人四处穿梭,陈列罕见的冬衣与工艺品。他们带来的山珍海味和节庆点心发出诱人的香味。

感觉好像祭典已经开始了呢!

各处摊贩传来熏烤珍奇干货的香气。

大概是因为今年少了鼓城的威胁。

从日影的答案看来,这样的人潮似乎就是人们比起往常更加享受祭典的证据。

我站在摊贩与摊贩间的小空地,远望这幅热闹的景象。

现在就这么热闹,明天的正式活动没问题吗?

日影很稀奇地主动问话。这么说来,别人问他一百次,他才会主动发问一次。

他偶尔问我什么,我就会觉得很开心。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露出笑脸:

没关系,我不会参加祭典的。

日影静静望着我。

你看!有时后还是会看到守丧的人家。

过来的路上看到一、两户房子贴着守丧纸条,用墨黑的系绳围着大门。已经看过好多次这幅景色。

其中也有从秋末冬初的雪祭到终月这段期间,在鼓城失去亲人的家庭吧?

公主殿下也在服丧,贴身侍女在祭典时也得乖乖的。

我也会这么做。

日影倒是不以为意,或许因为他杀过人,觉得守丧不算什么。不过有个愿意这么说的同伴,我觉得有点高兴。

不过,好像光是前夜祭就觉得很开心了呢!

今晚的街头到处都燃起篝火,乐师在街头巡回演奏,据说后面还有好几台山车(注:日本祭典或节庆时四处巡回,装饰华丽的神轿)。

白天就是这副盛况,让我觉得很值得期待。

你要去哪?

去画师先生那里啊!

想去看看昨天的画完成之后是什么模样?

我心里的想法是:既然不参加祭典,说不定还没看到画,工艺馆就要拆掉了。不过日影没有追问太多。

我踏着雪靴前进,握在一起的双手缩在冬季羽织宽宽的袖子里。

脚掌稳稳地踏着地面。

横越广场往工艺馆前进,看到许多人聚集在雪舞台旁,年幼的孩子绕着冰柱四周追逐。

眼前的鼓城远景已经完成大半。

画师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靠着另一面的墙壁,用挑剔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作品。

唷!

和日影两个人站在他身旁打招呼,他单手一挥,懒洋洋地回礼。

今天只有孤单的画师躲在工艺馆入口有五、六个人忙着装饰和清扫,为明天正式开馆做准备。偶尔可以听到他们工作时的吆喝声。

总觉得这幅画怎么看都行。

画师睡眼惺忪,语气像在自言自语:

啊、告诉过你名字了没?我叫绘津。

画师绘津先生告诉我们,他今年十七岁,自称是天才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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