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趙一會坐在小木屋外的迴廊裡,手裡翻看著一本小鎮上買到的最近一期的一本建築雜誌,azzurra今天很早就出門了,走之前跟他說會很晚才回來,azzurra在這裡有工作,她告訴趙一會,自己在一個義大利親戚家在這邊開設的旅行社擔任接待工作,說今天要接待的是非常重要的人,趙一會不疑有他,他只想等azzurra晚上回來好好跟他聊聊,再次請她跟著自己回台灣,如果azzurra堅持要在這裡,他也不是不能同意,只是他必須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的工作,端出來的咖啡已經涼了,還有半杯沒有喝完,他一手拿著雜誌一手端起馬克杯,起身緩步朝屋內走去,走到廚房小小一隅,他按了咖啡機把些熱的咖啡加進了手裡的杯裡,然後湊進嘴邊,大口的喝了一口,抬眼從廚房看向裡面起居室,木屋被午後的陽光照得通透,條紋沙發上還有一條墨綠色的絨毯,幾個靠墊歪在地板上,他眉頭一跳,昨晚兩人在這裡身體交融的畫面浮現了出來,他繼續大口的喝著咖啡,眼睛更往房子裡掃去,壁爐、臥室的門,裡面的那張自己盡興時會吱吱作響的床,浴室裡大片的玻璃,還有自己現在扶著的廚房案桌,每一個地方都留有他跟azzurra身體發出最原始的味道,他好像能在所有地方對azzurra性起,而azzurra總是很快就被他的身體點燃,不管他的觸摸是輕柔還是猛烈,azzurra身體總是會在他指間和掌腹摩挲過的地方,瞬間泛起一片櫻紅,趙一會每到燃盡自己都不肯從她身體上移開,他們在這個木屋裡,很多時候都是用那塊墨綠色絨毯裹著身體,而著衣的時候~想到這裡趙一會嘴角抿了一下,他把喝完的馬克杯往水池裡一放,拉開水龍頭沖洗了一下,把杯子倒掛到原來掛著的掛勾上,然後走到沙發處,撿起地上的幾個靠墊,整理了一下沙發,坐了下去,不幾分鐘,有些刺眼的陽光讓他明亮的眼睛有些迷離的襲來,他好像要掏手機,忽然想到昨晚正是在這裡,他激烈晃動時不想腳踩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機,螢幕已經裂開,早上azzurra說要帶去小鎮上幫他去修理,反正他打給誰都會被罵,此時電話不在,是有些無聊罷了,他沒差。
azzurra確實開車去了小鎮,她可沒有什麼義大利親戚開的旅行社在做什麼接待工作,而是她自己在這裡註冊的一家旅行社,專門接待亞洲客人。自從她在婚禮前一個晚上逃了似的跑出那座城堡,她只跟父親在她抵達這裡一個月後通了電話,她祈求父親的原諒,訴說自己不能跟保羅結婚的原因,不單單是她受不了保羅的控制乃至家暴,更是她愛上了一個東方男子,她希望從他身上得到救贖,那是她賭上了自己滿腹的才華和對愛情所有的寄予,當她感覺趙一會目光裡的灼熱,她就像被雨水萬般點的浸濕著的久旱的湖底,azzurra父親alfa是知道趙一會這麼個人的,他還在學校的演講廳聽過他的演說,對他專業領域取得的成就,他還在他的學生面前多次提起,但alfa看人的方式和眼光自然跟自己女兒不同,同樣都是男人,哪怕是東西方不同的男人,趙一會身體散發出來成功男人身體上荷爾蒙,和極有品味的質感,還有他憂鬱但靈動的黑色雙眸裡透出的一種不羈的神情,alfa甚至輕易的在社會版面和網路上找到趙一會身邊合影的那些不同面孔身材的女子,這麼風流倜儻,女兒是這樣下了萬劫不復的決定,而且是離開了保羅,這個從小就希望他們彼此相親相愛,能通過看到他們結婚的家族,他們一起讀書,同時上了東方文學,又一起在北京留學,雙雙拿到漢語言和國際法雙料碩士,保羅是亞洲方面的專家,azzurra通曉亞洲各國語言,兩人的畢業後各自發展,最後被歐盟選中,雙雙在上海工作,婚期也訂在他們畢業後的第八年,女兒卻突然消失,還說愛上了趙一會,slfa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有一天會離開保羅,更是對女兒愛上了只見過幾次面的人感覺非常得不可思議,他有一次找機會問了還在給他做助教許嘉雯,那時候的江語萱陪母親去了美國治療,許嘉雯見alfa教授提起小叔趙一會,並不知道他的用意,只以為alfa教授是想找小叔再次來學校研討合作,只說他現在負責一個很重要的項目,工作很多,平常也難得見到。。
alfa親自飛了一趟烏盧魯,在見到女兒後他並沒有很放心,但看到她不似在備辦婚禮前那種鬱悶無助的神情,她用自己的積蓄開了一間小小的旅行社,神采飛揚的和幾個當地人一起,接待來這個澳洲國家級旅遊勝地旅遊的亞洲各國的客人,她的臉上洋溢著自由的熱情,alfa不忍看到就在一個月前,女兒在婚禮前幾天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的樣子,那從眼神到身體都透露出來的鬱鬱沈默的感覺,待了幾天離開前的時候,他牽著azzurra的手散步在那一大片紅土地上,讓女兒靠著自己的肩膀,只是淡淡的說:“我是妳父親,妳隨時可以被需要的人,只要妳需要,我可以陪你走到我生命的最後。”他一點都沒有提到保羅或者趙一會,甚至他對azzurra說:“台灣的工作還有一個學期,如果妳累了,就飛到我身邊來,我們再去妳喜歡的地方,好嗎?”azzurra在父親的臂彎裡開始抽泣,她的回答變得毫無底氣:“我想見他,我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我不想跟您這個老頭子在一起。”她的話有些撒嬌,alfa聽出女兒著了魔般的言語,不再言語,只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不停的摩挲她一頭紅色的卷髮。
今天azzurra沒有趕去上班,她直接去了小鎮上可以維修手機的櫃檯,只是換一下螢幕,等一下很快就好了,她帶趙一會手機出來的目的可單是為了幫他修理這樣,她得知道這隻手機裡所有的秘密,也想用這隻手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慢慢的翻看了裡面所有的內容,她紀錄了兩三個自己需要的號碼,然後她一雙碧眼起了不該在公共場合起的水霧,她從不知道自己會陷到如此不堪,她雙手扶著桌面撐著頭許久,任由大顆的眼淚滴落在那手機螢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