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将当夜便秘密碰头，天明时分，引军向西而走，投奔李神福。</p>
李神福知道其中原委，叹息一声，收留两人部众。</p>
杨渥在寿州城下等不到二人，大怒，当即下令褫夺二人一切官职，还令李神福提二将之头来见。</p>
李神福据理力争，连上三道秘疏，杨渥看在托孤大将的面子上，将此事按下，留待日后处理。</p>
没有朱瑾与李承嗣的骑兵威慑，淮水之北更加风声鹤唳，呼喊震天，仿佛百万大军即将来攻。</p>
这动静自然令寿州城里的朱延寿大振，有了援军，寿州军民就看到了希望。</p>
谋士杜荀鹤还作了一首诗歌颂梁王的仁德。</p>
此人也是晚唐科举的受害者，屡试不中，备受打击，朱温为他送名礼部，才得了科举第八名，受到田頵的重视，引为谋主，田頵败亡，杜荀鹤不容于淮南，欲投朱温，路过寿州时，被朱延寿恩遇，于是留在寿州出谋划策。</p>
形势对杨渥已经非常不利。</p>
然而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撞破南山不转头，少年人的心气令杨渥继续死磕。</p>
直到大将台濛、李神福，以及徐温、张颢的联名上书，请求杨渥退军，修养将士。</p>
台濛更是亲自跪于杨渥面前，声言梁军在淮北声势滔天，淮水一日三警，恐将大举进犯。</p>
望着满头白发，年纪比杨行密还大上一轮淮南宿将，杨渥的心中才泛起一丝波澜。</p>
不过一切都晚了。</p>
天复二年五月，朱友裕领左右天武军、天威军，汇合王茂章，大军六万，进击清口。</p>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寿州之北的梁军王旗的时候，梁军虚晃一枪，再一次从清口攻击。</p>
由于之前，杨渥将淮河上下游的水军都调集到寿州河段上，淮河下游的水军兵力反而空虚起来。</p>
五月正是淮水汛期的时候，清口水线暴涨，加上朱温已经在这里吃了一个大亏，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朱温的刀子会捅在这里！</p>
熟悉江淮水情与军情的王景仁趁夜偷渡清口，清口水军不备，一击即破。</p>
破清口，便是破了楚州，楚州守将李遇措手不及，加上城中兵少，被梁军一拥而入，李遇誓死不降，领军在城内顽强抵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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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寡不敌众，兵败，被乱刀分尸。</p>
梁军随后屠城，并将这座淮南军事重镇付之一炬，黑烟滚滚，百里可见，淮南震恐。</p>
当年清口大战，王景仁作为杨行密的牙将，领兵亲自冲杀庞师古大营，功勋卓著。</p>
才六七年的时间，王景仁就成了梁军大将，攻打昔日袍泽，毫不留情，领梁军长驱直入！</p>
梁军的铁蹄踏入淮水之南的土地，兵锋直指高邮。</p>
高邮的背后，就是江淮的心脏扬州。</p>
“兵者，诡道也。清口能成就淮南，也能覆灭淮南！”李振望着滔滔淮水，当初正是他与王景仁共同定下计策，大军在寿州河段吸引江淮目光，以重兵突破清口。</p>
朱温的脸以及眼神都沧桑了许多，鬓角两抹白霜，不过多年夙愿即将达成，他也忍不住兴奋起来，“多亏杨行密生了一个好儿子，否则孤安能夺取江淮！亏得本王几子，还算仁孝。”</p>
李振尴尬的笑了笑，“大王洪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