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武同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p>
上原朔迎上对方的眼神，分毫不让。</p>
“因为我是九州人，是武士，而上原同学是值得尊敬的对手。”</p>
荒武将太的解释简单直接。</p>
“好。”</p>
上原朔的应答同样简短。</p>
一旁的裁判在两人开口时本想阻止，但当荒武将太的话说到一半时，却反而派其中一位向组委会报告去了。</p>
两人对话完毕时，去报告的裁判正好返回。</p>
“只要双方同意，可以在第一轮的第一合输赢之后自行认负。”</p>
听到裁判的话语，上原朔和荒武将太同时点头。</p>
于是，再次确认两人意愿之后的裁判，将决定通过扩音设备向场内的观众们正式传达。</p>
“北河高校，赤方。”</p>
“对阵九州学院，白方。”</p>
“互相致礼！”</p>
上原朔看着眼前戴着头盔，只能隐约窥见容貌的荒武将太，认真行了一礼。</p>
对于九州学院消耗他体力的决策，在樱井日向拼掉寺田清贵的时候，上原朔就已经有所觉察。</p>
和山田凌平的对战，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p>
一心追求剑道，甚至为了剑道放弃了战术决策的对手，他怎么能够不尊敬？</p>
“大将战，开始！”</p>
裁判一声大喝，以动作示意比赛开始。</p>
荒武将太右手的短柄竹剑左斜约一半，放在身前。而左手长柄竹剑，则高举在头顶，似乎时刻准备出击。</p>
上原朔仍旧是一成不变的中段持剑。</p>
对于眼前这位对手，他的了解极少。</p>
少见的双持竹剑，以及难以辨识的能力，都为他想要在一合内胜过对方带来了极大的麻烦。</p>
虽然九州学院内部，青木煌生和山田凌平都有过假设，荒武将太会落败于上原朔，但那并不代表他们认为荒武将太必败。</p>
荒武将太的能力共有两种，并且分外契合他的双持竹剑。</p>
第一种，叫做「先发」，多用于左手竹剑进攻时，突破对方防御所用。</p>
第二种，叫做「固势」，更常见于右手的防守招式。</p>
「先发」可以赋予他短暂的加速度，而「固势」可以卸下对手部分的进攻力道，并在下一次反馈其中小部分在对手身上。</p>
防御不利，可以使用「先发」抢在对手前方组织防线，使用「固势」格挡。</p>
挡下攻击之后，可以借助固势赋予的小部分力量重新进攻，并用先发在对手反应不及时得本。</p>
面对中段持剑的上原朔，荒武将太没有半分谦让，当先出手。</p>
右手短柄竹剑首先前探，封住上原朔的竹剑向下劈砍的进攻路线。</p>
略微偏转身体，将进攻重心向左方转移，荒武将太毫不犹豫地劈下左手竹剑。</p>
</p>
「先发」。</p>
竹剑落下的轨迹本该连续，却在短暂的瞬间让人的眼球难以跟上。</p>
上原朔向右上方抬剑，顶起对方的右手剑，兼有防御对方左手剑的意图。</p>
竹剑相碰，没有之前的粘滞感，也没有虚弱感，只有正常的碰撞。</p>
等一下！</p>
上原朔眼神一凝。</p>
对方与他相碰的竹剑并不是左手剑，而是右手剑。</p>
左手还在进攻的路程中，却硬生生拖慢半拍，将右手剑回撤，再使用「先发」，重新压制住他的剑势右上。</p>
与此同时，荒武将太的左手剑顺势劈下，却是绕过上原朔的剑锋，朝着他有些别扭的右手方向——进攻目标是上原朔的手部。</p>
迅速将竹剑向左侧滑动一段距离，上原朔向前一格，将竹剑反向劈回。</p>
荒武将太的右手剑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好击打开，反而只是在短暂的撤回后，就重新黏着上来。</p>
险之又险地压下荒武将太的左手长剑，上原朔却又要应对面罩被对方进攻的危机。</p>
好强。</p>
这个荒武将太，不愧是把山田凌平压在中坚位置上的九州实力第一。</p>
仍旧没有使用能力，借助从右脚传递到腰部的力量，上原朔尽力甩出竹剑，将荒武将太的右手剑再次格开。</p>
竹剑相撞时，他又感受到刚才那股沉重之感。</p>
荒武将太丝毫没有给上原朔流出喘息机会的意思，左手直突，刺击上原朔的突部。</p>
上原朔偏开身体，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位强力对手的刺击。</p>
接着又大退两步，趁荒武将太重新组织进攻前，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就算荒武将太的连续进攻能力再强，这么多次进攻也已经耗尽势头，怎么都会需要重新进攻。</p>
连续的防御与守备。</p>
上原朔大口喘气，紧盯着缓缓逼近的荒武将太。</p>
应下荒武将太的一合战，上原朔反而不想再使用能力。</p>
使用能力打垮那么多对手，如果不适用能力又会怎么样？</p>
对手最初的步步紧逼，让他除破竹连矢以外能够使用的三项能力蠢蠢欲动。换作之前，他早就已经开启身体强化和思维过载。</p>
但当坚持不使用能力时，三项能力反而沉寂下来。</p>
仿佛有新的能力正在孕育。</p>
荒武将太再次前进一步，右手竹剑向上原朔的左胴迅速砍下。</p>
上原朔勉力一格，接着看到对方的左手剑已经当头劈下。</p>
抬高竹剑，再次相碰，上原朔身体晃动，保持着自己没有后退。</p>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七月初在剑道部时，和女孩讨论到三大神器时的话语。</p>
“草蕛剑，或者叫天丛云剑，是须佐之男打倒八岐大蛇取得的。怎么说呢……爸爸说过，应该算是面对巨大的压力仍然能迎难而上，艰苦战斗后获得的证明。”</p>
“证明？”</p>
“对勇气的证明。”</p>
如果说，面对熟练掌握双手剑的对手，面对拥有两项强大能力的对手，仍旧不使用能力对抗，只用最基础的身体与剑招对抗，是否能够算作对勇气的证明呢？</p>
苦苦支撑的时候，上原朔心中因对话滋生出的疑问愈发不可抑制。</p>
只是至少，眼下他还没有失败，也没有放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