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哥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惊愕地道:“我只是让你说两句让我娘放心的话,你就是不愿意说,我也不会硬逼你。WeNXuE你这又是何苦?”随即向莫湘梨道,“拿布,拿药,快去!”
“噢!”莫湘梨连声答应,匆匆跑入屋中拿取伤药和止血布。
朱留敢呵呵一笑,指着桌上的断指,向戚文依道:“婶儿,俺要是,把俺听到的,铁盒的事,说给外人,俺的人就跟这指头,一样了!婶儿,你放心俺不?”
十指连心,朱留敢断指后,实在疼得厉害。他咬着牙说出这番话,言语间被疼痛冲得不太连贯。
戚文依道:“我只让你发誓,我可没让你削断指头啊!”
朱留敢虽说是一声不响地主动断指,但归根究底还是被戚文依逼的。莫惜哥见母亲如此言语,冷冷一笑,说道:“娘,你不用自责。小猪儿这根指头,是他心甘情愿地削断的,与你何干?你只是想要他的命,哪里贪图他一根指头了?好了,我看你确实困了,你快去睡觉吧。”
戚文依听儿子说到前几句时,心里暗喜儿子通情达理。再听到后面的一句,不用琢磨也听得出儿子是明摆着讽刺自己。
她勃然怒道:“阿怜,你放屁!我把刀架到小猪儿脖子上,那是跟他开个玩笑,想吓唬吓唬他的,你以为我真想杀他么?我要是想杀他,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死了,我还能让你夺过刀去?要说他削断指头,那更不关我的事了!我可是连手指头这三个字都没提过!哼!”
她一开始时杀气腾腾,大有必杀朱留敢之势,后来短刀被莫惜哥打断,渐渐有了妥协退让之意。这时却又一味推卸责任,把自己说得仿佛是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她这种辩白实在是苍白无力,莫惜哥一言不发,恍如不闻。
戚文依见儿子理屈词穷、无言可对,自己也正困得厉害,不想再说什么了,回屋睡觉!
刚转过身,猛发现迎面走来的侄女冷笑着瞧着自己。
“湘梨,你这个小妖精!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
莫湘梨心想坏了,刚才脸上的冷笑居然被这个恶女人猛一转身给瞧见了,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吧?
她手里拿着伤药和白布,似有意似无意地绕过戚文依身旁,快步走到朱留敢旁边,蹲下身为他包扎手上的指伤。
“湘梨,你跟我到房中来,我有话跟你说!”戚文依说着,当先走进屋里。听她语气,莫湘梨是非得进屋不可。
“婶婶,你要说什么啊?”莫湘梨神色警惕,“有话就在这里说呗。”
“不行!我就要你进到屋里来说,你来不来?”
一阵微风吹来,莫湘梨耸了耸肩,似乎很有些凉意。她煞有介事道:“哥哥,小猪儿,外面有点冷了,咱们都进屋吧!”
“湘梨,现在是几月天啊?”屋里的戚文依听她叫冷,气得差点笑出来,“现在不是寒冬,也不是腊月,快六月天了你还说冷?我看你病的真不轻!——阿怜,我要和湘梨说点女人的事儿,你和小猪儿在外面,不许过来偷听!”
莫惜哥见妹妹脸上很有为难之色,便道:“我娘要跟你说什么,你就进去听一听吧。要是听累了,自己出来就是!”
“噢!”
莫湘梨点了点头。心里琢磨,这个屋里既没有机关陷阱,也没有明刀暗器,恶女人想杀害我是不可能的。嗯,要是她关起门来,随便找个理由揍我呢?也没事。我功夫虽然不如她好,但是屋里昏暗,她想一下两下就打伤我也是很难的。嗯,我离她远点,只要我稍微觉察到她有打我的意思,我就大喊大叫。我喊声未绝,哥哥一定就破门而入了!
她先算计好了,把婶婶戚文依视为凶恶的敌人,然后全神戒备地慢慢走进屋里。
莫湘梨刚刚进屋,吱呀一声响,戚文依已经将房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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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哥将朱留敢的断指处敷上伤药,用白布仔细地包扎好。心里一边注意着屋里的动静,一边向朱留敢道:“小猪儿,你第一次来我家,就发生这种事,我这个当哥的很对不起你!要是非得断指,我真的愿意断指的是我,不是你!”
他说着这番话时,心里想着母亲的所作所为,很后悔自己这么快就回到家里。心想如果多在外面呆几天,小猪儿来了虽然见不到自己,但他也就听不到铁盒的秘密,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断指了。
一念至此,心里竟想尽快离开这个家,和先前想多在家里陪陪母亲的心思截然相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