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已经饥肠辘辘。按莫惜哥的意思,先找家农户吃顿饭,然后从长计议。
深沉的夜色下,三人在沿村的小道上行走着。
毕归东忽道:“阁下,还没请教你的高姓大名!”
“我叫莫惜哥,也叫莫湘怜。毕老哥,你就叫我莫怜吧。”
“嗯!莫怜君,曲老先生把婴孩托付给你,如今你作何打算?你想怎样抚养婴孩?”
“这事儿啊,你放心,”莫惜哥怀抱着曲丛丛,郑重道:“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把这小孩照顾好。我是漂泊江湖的人,行踪不定,没法跟你说我的打算。”
“噢。”
毕归东点点头,忽然叹道:“本来我和我兄弟向东打算着,由他留下来陪你照看婴孩,我去办一件事。现在向东死了,那件事不能不办,明天我们就要分道扬镳,我去办我的事,莫怜君要好好照看婴孩。”
“毕老哥,你去办什么事,能否告知?”
“此事关系重大,但和莫怜君无关,莫怜君无需费心。”
毕归东避而不答,又道:“我办完这件事,大概要到明年才能回到此地。咱们约定,明年的五月初一,咱们就在刚才登岸的地方相见,如何?”
“这个约定……”
莫惜哥沉吟片刻,心想自己在泉州庞家犯了事儿,一旦东窗事发,还指不定是生是死,明年五月初一,恐怕多半是不能履约的。
“这样吧,明年五月初一,我能来,我就带着孩子来。不能来,我就安排个得力的人,让他带着孩子来见你,怎样?”
“好!莫怜君,一言为定!”毕归东面露喜色,随后向莫惜哥深深鞠了一躬。
“毕老哥,你太多礼了。”莫惜哥客气地一笑,忽然道:“有几个疑问憋在心里,不吐不快。毕老哥,敢问你和曲老先生是什么关系?和这个小婴孩又是什么关系?”
“莫怜君,我和曲老先生,是朋友。至于我和小婴孩的关系,恕难奉告。”
“恕难奉告?呵呵,——那请问,毕老哥是何方人士,这个可以奉告吧?”
“莫怜君,同样恕难奉告!”毕归东说着,向莫惜哥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莫惜哥连碰两个钉子,心里有些不爽,语调一转,沉声道:“毕老哥,你可知道,我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知道。之前曲老先生已经告知,莫怜君是位盗人!莫怜君,我很敬佩你的为人和你所从事的事业!”毕归东辞色诚恳。
“是么?”
莫惜哥淡然一笑。心想,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我干了些什么事?初次谋面,谈何敬佩?嗯,你让我碰了钉子,感觉不好意思,就拿话捧我,呵呵!
他心里想着,忽然道:“毕老哥,你既然知道我是盗人,想必也知道,盗人有盗人的规矩?”
毕归东闻言一怔,随即双手叉腰,从腰间掏出十几片黄金叶子,递到莫惜哥身前,道:“莫怜君,这些金叶,足够你抚养婴孩一年的花费。明年五月初一,我来领取婴孩时,还会付给莫怜君更多的金叶!”
“毕老哥,你误会了!像我这样的有盗之士,最不稀罕的就是钱!”莫惜哥这么说,也不是吹嘘。以他的盗技,偷取金银如同探囊取物,金银来得容易,当然就不稀罕。
毕归东见他语气坦然,似乎并不是嫌钱少。
他收回金叶,疑惑道:“莫怜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莫怜君有话要说,还请直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