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还在进行,偌大安静白色的房间依然不能缓解高茹压抑的情绪,我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高茹回味痛苦却无可奈何,医生说这是必须经历的痛苦。
每一个过程都夹杂着眼泪,只是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那么轻易的告诉别人自己的脆弱,缠绕在尘世的羁绊中,追求似乎是一种不可避免的生活方式,可是很多人在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时候已经将两者都失去,后知后觉的领悟都逃不过代价的洗礼,于是,我们在生命取与舍的追求中渐渐的走向成熟,不要去对比,因为每一次取与舍的对比都会带来心的颤抖,就像过去的就真的再也找不回。
医生耐心的进行了一系列的了解后,解释道:“失语是脑血管病的一个常见症状,主要表现是对语言的理解和表达能力丧失,是由于大脑皮层(优势半球)的语言中枢损伤所引起的。适应症和过程原则上所有失语症都是治疗的适应症,但有明显意识障碍,情感、行为异常和精神病的患者及抗拒治疗者不适合训练。”
一句抗拒者不适合治疗,才让我清楚的知道,高茹时隔那么久才下定决心,需要多大的勇气。
……
整个上午,医生一直在进行发声训练,可是高茹使劲的吼着,却只能偶尔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喝水休息的间歇,我也尝试着教高茹说一些简单的字,可是都是徒劳无功。
漫长而辛苦的发音训练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半,临走之前,我将医生叫到一边询问,康复的几率有多大。最终得到的结果也只是不太确定的百分之三十。
刚出医院,迎面一阵呼啸而来的寒风,让我和高茹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卷着灰尘让我难以睁开眼睛,不顾高茹的反对脱下风衣给她披上,撇着头向公交站台走去。
等着出租车的时间,我忽然意识到高茹从前为何不同意我送她回家,每个人都有一片不能让人触碰的领地……
考虑了许久,出于对她的安全和情绪考虑,我依旧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高茹专注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神色平静。
而我想象不到,这平静的表情需要她内心多大的隐忍,才能够做到。
拦下一辆车,我问道:“你现在要是不愿意回去,那就到我那待一会儿再说吧?站在这做决定也不是办法,换个地方你好好想,再告诉我怎么样?”
高茹有些感激的看着我,使劲的点了点头,在司机的催促声中上了车。
……
回到住处时,院子里的几个阿姨逗趣道:“胡凯,你这小子还真行啊,带回来的女孩一个比一个一个标致啊,哪天你给我家儿子也开导开导,三十岁了都没交到女朋友。”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高茹,高茹却无所谓的笑了笑,随我进了屋。
此刻,门外却传来一句恶毒的话:“这姑娘人是不错,可惜是个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