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伸手刮了一下碧儿的鼻子，笑道：“这个，你跟我说说也倒罢了，千万不要让二奶奶知道了。你该知道咱们家有规矩，下人之间不允许有私情儿的……”
“哎呀奶奶”，碧儿一张俏脸登时变得绯红，忸怩地把身子转向一边，“奶奶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看他孤零零一个人可怜，家里也没个人照顾，所以能帮着点儿就帮帮罢了，看奶奶说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倒白操心了。”月婵假装很失望的样子，“我本来倒有意给你们做个媒的，你既这样说，就算了。”
“奶奶……”碧儿忙叫了一声，只是低着头红着脸，抠着手指头，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哼，你这妮子还跟我耍花腔！”月婵假意啐了她一口，“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我的丫头呢。这事看来还是得我替你办了吧。”
“奶奶可真是……”碧儿羞得疾步跑下楼去，脸上却已是笑意荡漾了。
月婵望着碧儿的背景消失在楼梯下，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收工回家。
月婵没有象往常一样先去老太太那边请安，而是急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先打发了碧儿去厨房看看晚饭。此时，月婵独自站在院门口，居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慌乱。她，慌些什么，又怕些什么呢？
缓缓迈步往屋里走，心跳得象擂鼓一样。每往前走一步，那种莫名的心慌和恐惧就加深一分。她不得不承认，碧儿的话确实往她心里过了过，留下了影子。
手掀门帘前的一刹那，月婵只觉得全身血液忽地一下冲上了头顶，她不由得闭了下眼睛。
“奶奶？”檀香的声音。
月婵睁开眼，只见檀香正从屋里迎出来，手里拿着活计，是天赐衣服上的盘扣。
“奶奶突然进来，倒吓我一大跳。”檀香满面春风地笑道：“正在这儿给天赐做盘扣呢，马上就得。”
眼风迅速往屋里转了转，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没有。
月婵的心掉回了肚子里，才感觉一阵虚脱，出了一身热汗，腿软得象踩在了棉花上。看着檀香，心里由不得倒羞愧了起来。赶紧掩饰地笑道：
“我因为突然想起来三奶奶朝我要个鞋样子，就先回来拿一趟，晚饭时顺路给她带过去……咦？大爷没在家么？”
“没在。咱们家这位爷现在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去哪里了，出门时也没说。”
檀香低着头认真地做着活计，好象丝毫也没察觉出月婵的异样，十分坦然地答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