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异常兴奋的欢呼声闯入我的听觉世界里,打断我的思绪,心里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它稍众即逝。
“兽笼那边很热闹,不去看?”他挑眉问着我。
其实他刚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已经隐约知道了今晚会发生什么。
他原本是要离开七天的,却在第四天突然回来,是仅仅给我带来一瓶加了天山雪莲的生肌药膏吗?
不。
三年来,岛上绝大多数人都用看他那般的目光来看我,对我异常尊敬,他们叫我‘小姐’。因为我和他们的主君住在一起,因为他每次都会拉着我走向高坐,但也因为我是这群孩子中最狠、最冷血、最强的一个。
这当然要感谢他,这个将我用一千两买来的男子。
他教会了我什么是一个人孤单,就是一群人的热闹,与你无关;什么是被敌视,就是一群人发起狠来抓住机会就要把你往土里面踩断气儿!什么是强者,就是他们为了玩儿死花招百出,可最终结果却只能瞪红着眼看你站在高处睥睨!
这就是这儿的生存法则,适者生存。
可是,他却总说,“你心里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被毁灭掉。”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是人性。他让我们这些孩子成日与没有感情的野兽搏斗训练,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变得跟它们一样。因为,要杀死一头野兽,你只有比它更像头兽!
然而,我可以一刀了结一条我从前最为惧怕的蟒蛇,甚至是我从前最为喜爱的一只小白兔,却没办法去站在那热闹的人群中,目不转睛,甚至是热血澎湃地观看完一场人shou斗,因为……那不是训练时的一般野兽,那是被下了药,异常凶猛的困兽!而兽笼,是一种惩罚,活人关进去,十有是被兽爪撕裂成碎片,血肉模糊地散落一地,那个时候,成日浸泡在血腥杀戮中人性已麻木的人们会迸发出异常兴奋的尖叫欢呼声。
三天前的晚上,一群刚上岛的孩子妄图逃离,可是他们忘记了,这里四面环海,大雾弥漫,极其容易迷失了方向,于是他们中将近一半的人死在了海面上,剩余的,被抓回了岛,能够活着从兽笼中走出来的人,将会继续活着,然后死在某次训练意外中,而走不出来的人,将会……再也没有将会。
他作为这里的主人,一定是赶回来处理这件事的。
……
“你为什么不去看兽笼?”我反问着他。
他大掌摸着我脑袋,如同抚摸着一个孩子,这三年,我时常会有种错觉,会觉得他把我当做了他自己的女儿,管我吃管我穿甚至还管我噩梦,有时候,他自己也会突然笑说道,“大概为人父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竟没有孩子!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几的样子,我的几个哥哥在二十几的时候,孩子都满地爬了,不过除了我的太子哥哥外,他不沉迷女色,总说自己肩负重担,无心于此事,几次要为他选妃,都被搁浅作罢,甚至民间谣传他是短袖,可是我却知道他不是,他的一个贴身婢女曾怀过他的孩子,可是后来那个婢女投井自尽了,带着他的孩子,自此,他身边鲜少出现女子。
……
“依依,你是只有十岁吗?”他看着我,颇有感慨道,“为什么你眼底的悲伤像是沉积了几百年”
我讨厌他的洞悉力。
“你的头发又长长了。”他葱白纤细的手指穿过我的长发。
这三年,一直是他在给我梳理头发,虽然我很不明白,明明随便一个婢女都可以做的事,甚至是我自己也可以,但他却异常坚持,从只能给我扎歪歪扭扭十分悲壮的一个朝天小辫子开始,到现在一些简单的样式,他的手艺在不断增长中。
“你上次给我修剪头发是三个月前,它没长多少。”
是我错觉吗?怎么觉得他唇边的笑有些不自然起来。
“不好奇这次进兽笼的有谁吗?”
果然是错觉,他何止是面上微笑,连声音都带着浓浓笑意的。
“一群我不认识的人。”
“哦……”他含笑道,“那……十夜……你也不认识吗?”
我心咯噔一下,接着头皮传来一丝微痛,我皱眉瞪着他,他却笑的花枝乱颤地说,“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白头发都想出来了。”
但我可不信他拔我头发只是因为它是白的,何况,我的头发乌黑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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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正在一点一点地暴露‘伪师徒恋’、‘伪兄妹恋’……之类的禁恋情节,汗,所有狗血桥段加在一起,让狗血来得更猛烈些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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