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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1 / 2)

 “师兄,喝水。请访问轉載”我捧了个杯子递给罗云师兄。他接了,并不喝,只双手捂了杯皱眉头。有点像我冬天的时候抱一杯热水焐手的动作,肩膀缩了,头略低着,真有点傻劲,现在季节不同啦。不过他再怎么不优雅不潇洒,也还是很好看的,这个观点,多久也不会变,谁叫我同他亲近。和师兄来这里后,这个大厅通常是我呆着,宽,还很明亮。胡米这府上,人不多,就那么几个。他收的帮众,有些住在附近的普通民房里,也有住得远些的,总之平常没几个能进这府,大概胡米也不想将帮派的事情带到家里。我见过的他手下的亡命之徒,倒没几个。这样,是很清静。其实不是不担心的,罗云师兄功夫虽然不错,却也不是顶尖。这样十来岁的少年,再出类拔萃,也不及许多成年人的老练狠辣。明明说要做侠客,和胡米混帮派能有好名声吗。和几个小混混争地盘,算怎么回事。帮派的事,我是不明白的,他们在厅里商量着,我从头听到尾,也理不分明。大概我还没到理解这些东西的年纪,这样安慰,就不觉得自己很笨。

清静是不错,但是如果心不安静,就很郁闷。

罗云师兄还没有成为有钱人,这让我有些遗憾,他只不至身无分文罢了,并不能给我许多钱买喜欢的东西。几十个铜板,也就能换几块糕点,这样上街,也没多少兴致。从前可以欢天喜地的东西,现在却不觉得稀罕。他又不屑问胡米要钱,在我看来,他老打架,收点辛苦费不算厚脸皮,可他不提,也就罢了。侠客注定是个吃亏的行当,现在开始适应,免得将来心理压抑。这人心一不顺当,就很麻烦。这个厅真是要成我专属的了,只是我不得不与别人分享。其实我老呆在这里,未必不是因为想等他们在府里的时候偶尔聚聚,不搭理我也成,就是只看看他们,听他们说几句话,也是有点意思的。于是我看书在这里,吃饭在这里,闲坐着也是在这里,只除了睡觉。太无趣了,师兄去打架从来不带我,就是只躲着看,他也不答应。来时路上那种小心翼翼的谨慎保守,现在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有回别人来闹,我到前院看了,师兄那个兴奋,打起来什么也不顾。大概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打起架来总是轻易就热血沸腾。我在这里,感觉只是换了个地儿,过着的是和小猪林相似的日子。有些区别的,不过见着了几个不同的人,偶尔出门外边是热闹的街市密集的人群。不再是一棵一棵散发沉重木头气息的苍郁大树。

我不爱喝茶,虽然知道喝茶容易令人显得高雅。(抿几口,就是懂得茶道,就是有修养。可是没奈何,我怎么尝,也不觉得它是美味,没有办法从中得到许多乐趣和享受。反正还小,谁在乎我是不是个有修养的女孩子。丫环们也因此省了项麻烦活计。我只喝我的白水。师兄对茶或水并无执念,给啥喝啥。可若是董华呆在厅里超过一刻钟,就不同了,时间足够,他就要认真的喝茶。他认为他这样的人天生就该优雅的品茶,闻那或浓或淡袅袅升腾慢慢飘散的香气。要喝也罢了,丫环们特地给他泡些就是,可他恁挑,嫌她们泡不对味,总是赶了她们自己动手。丫环们要做的事,他抢去了,可不把她们急得要哭。过得久了,丫头们也就慢慢的将此视为理所当然,再不以为是值得忧虑的事,胡米不会因此解雇谁,又不碍着他什么,他自个儿也不稀罕喝。自诩翩翩公子的董华,自然不会和小丫头计较这个。

胡米同罗云师兄一同进的屋,抹一把汗,半湿的帕子扔给一个丫环。迎着帕子的丫环接了,小心放进衣袋里,脸红红的。“水。”胡米摊在椅上,将领子扯开些,一个丫头已取了扇子来,站在他旁边扇。接了帕子的丫环很是愣了一会儿,摇扇的丫头扯一扯她的袖子,她才呆呆的拿杯装水,递到胡米手上,眼里蒙蒙的尽是痴愣呆傻的样。我有些不平。她们自始至终没有看一眼我的罗云师兄。我承认胡米这家伙确实俊美得有些惊心动魄,可是我大师兄也不差呀,叫人舒服的帅气阳光。好看的程度属于正常范畴,不会太刺激人的心脏。胡米的丫环未免太挑眼,如此区别的对待,可不打击人么。眼见罗云师兄一派平常脸色,心里多少会有点小嫉妒吧,这可叫人没法安慰。我若同他说,你其实不比胡米差多少,甭不开心,他铁定要怒。明面上没有的事,挖出来有什么意思,他难为情了,我怕是更不好过。

胡米正眼也不看他的丫环,喝了水,杯子大咧咧往桌上一放,继续一动不动装死。我是很想问师兄今天的战况,又明白他不愿同我说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愤愤看一眼有些苦恼模样的罗云师兄,转眼见那倒过水没事了的丫环侍立一旁,直勾勾盯着她的主子。我撇撇嘴,这样肆无忌惮的注视,或者因为胡米他们的随性。在姬府时蓝长河姐姐总是冷静有序,就是面对大少爷的少年俊秀,也从不曾迷了眼,更无一点发痴的呆滞。啥叫素质,丫环像蓝姐姐这样的,才够专业。

这些丫环,我不乐意看她们的羞涩情怀,不习惯。我所见过的女子,多是冷静淡然,爽爽利利。初见这样小儿女姿态,真有些难以入眼。很多时候我的行为都是以别人为参照。看别人的举动,哪些顺眼,哪些不爽,暗暗记着,告诉自己可以如何,不该如何。恋慕美色没有错,却不可太着于痕迹。尤其不可迷失了清明。对方轻视不算,徒招旁人笑话。我这个小孩子早就知道的道理,她们这些个丫环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们都说小孩子无忧虑,如果这样的话,睡眠应当总是很好的,我却很难睡得深沉。很多个夜里,我瞪着黑色的床帘,想象暗中的鬼魅瞅着我闭眼的时机向我笼来。因为听了某人讲的鬼故事。罗云师兄从来不给我讲故事,所以董华讲的故事我大多听得认真,记得也牢。白天没有什么,夜里,一个个字,汇成恐怖的句子在我脑海里复生。我不会因为害怕就麻烦别人,我不想承认自己被故事里的东西吓着了。等到实在困得很了,也就可以睡了。董华这家伙,有时候真怀疑他给我讲故事的用心。一定不是因为想哄小孩子。他难道不会给我讲正常一点的故事吗。

虽然没有睡得很熟,被掐着颈子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恍神。想象时可以允许鬼怪恐吓,真正睁眼,却一点不会有神怪的猜测。我知道,未得他的示意,敢出一点声,惹怒他为强者的权威,这人有力的手马上可以将我的脖子拧断。小小的颈骨和血脉,经得什么呢,实在脆弱得很。略有些冰凉的手指,真切的疼痛,隐而未发的强劲迫力,没有一分虚假。对这人来说,一定轻易得杀小鸡似的。从来没有这样过,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怪不得有些人睡觉也不离武器。原来这于江湖中人可谓极有必要。当然是否能因此逃得性命,得看各人造化。对手若远强于自己,那真是运气不好。我那把剑并不总是带在身上,总觉得麻烦,虽说不重,也有些沉手。好吧,若还留得命在,我不嫌它了。此刻它好好的挂在墙上,装点得那光秃的墙面很有点顺眼的意思。使劲握紧了手,心里懊恼得很,若它此刻在我手里,或者我会有一拼的决心,哪怕举手就叫他知觉。从未起过一点求生的用处,在我手上,它也委屈。

我慢慢转动眼珠,眼神对正他俯下的脸。月光很慷慨,这使我有些庆幸。至少要知道他的脸什么样。知道我的小命捏在什么样人的手里。我此刻能观察对方的唯一方式,也只是看他的脸。没有什么出色,只是端正罢了。嚣张得不蒙块面巾,也未穿黑衣。眼神那么尖锐,刺得背脊也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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