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激他一激,因为他刚才的态度,实在太嚣张了,她是要告诉他,对方是太子,如若一个不高兴,完全可以让他去喝西北风!(左彦由妖娆月魔亲亲领养!亲亲,你滴儿子不乖,千万别嫌弃他啊!)
静谧的气氛,只能听到左彦沉重的呼吸声,恐怕他是极力忍耐,才抑制住自己没有站起来,她一句话,便将皇权与平民的差别挑了出来,她是在提醒他,纵然他拥有天下财富,却仍旧不过是一介平民,他的生死富贵,全掌握在当权者的手中。
她轻描淡写一句,将他自出生便有的,长久以来无比的优越感,粉碎得彻彻底底,连渣也没给他剩下一丁点。
燕离疏抿唇,忍不住想笑,往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眼光,她总是能适时出来,解他的困顿。
她回以一个同样的微笑:你不也是吗?
燕离疏举起酒杯,笑道:“雪儿说的在理,倒不失为一个解决国库空虚的良策,本宫会上书父皇,说明此良策,来,大家共饮一杯。”
风水轮流转,只一句话,便轮到燕离疏心情舒爽,而左彦,显然眉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不情不愿地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却一直未吭一声。
心中却想道:若是朝廷要集中掌握这些商业资源的权力,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振臂一呼,全国所有的富商为了切身利益,都会响应他的号召,到时候,在他们这些掌握燕离国经济命脉之人的强大势力压迫下,朝廷还不是得乖乖让步。
最重要的一点,三皇子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正是因为有三皇子撑腰,他才敢在太子面前有恃无恐。
想罢,不由得微微冷笑一声,俊逸的面容又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放下酒杯,银箸轻快地夹了菜,放进碗里,在几人的目光之下,一点一点,优雅地放进嘴里。
太子还没有动筷,他竟然公然便吃了起来!李苍玉也不由得有些僵硬。
左彦不是一个如此不懂礼之人,他八面玲珑,四处逢源,甚至身为燕离国首富的他,比所有人都要来得讲究。
他这一系列目中无人的动作,只是要给太子难堪么?
夜莜雪将他的神色变化悉数收入眼底,知道这个狡猾的商人,已经在一瞬间想通透了利害关系,知道她的建议,不过只是纸上谈兵,短期内根本难以实现,也救不了眼下急迫的灾民之苦,所以,又变得嚣张起来。
“左公子……”夜莜雪端着杯子,靠在椅背上,幽幽开口道:“我们来西江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刺客,太子殿下的侍卫,正是被那刺客所伤,至今仍然昏迷不醒,而太子,也差一点命丧在那刺客剑下。”
左彦停下了吃食的动作,不禁抬头,愕然地望着她的眼眸,不明白她东一句,西一句,突然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一时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意图。
夜莜雪撇嘴,继续说道:“左公子也知道,太子长年深居宫中,在这里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此行到西江的目的,不为别的,只为向左公子借些钱粮而已……”话未说完,其意却不言自明。
她知道不是他,可是若要将这条罪赖在他头上,他也没奈何。
本来嘛,太子又没有得罪过别人,只不过是因为要来找你借钱粮,就遭遇刺客,还差一点命丧路途,也太巧合了,这刺杀太子的罪名,怕是谁也担待不了,朝廷对待暗杀太子的刺客,当然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你!”左彦差点一口气呛出来,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怒道:“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是我派的人暗中刺杀太子?”
这罪名,是灭九族的大罪,就算有十个左彦,也扛不起。
“你说呢?”夜莜雪反问道,她的云淡风轻,与他的恼羞成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