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和年青道士还在街上走着,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整个四方城除了更夫,没几个醒着的人了。
中年道士止住了脚步,对年青道士说道:
“城内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你我还是到城外去看看吧。”
说罢,中年道士掐指念诀就要施展遁术。
不过,年青道士鬼灵精怪,立刻眼珠一转,牵住中年道士的衣角说道:“师兄何必如此麻烦,瞧我的!”
中年道士不明所以,只见年青道士走到一家商铺旁,用指头朝大门一点。
“你这是……”中年道士似是看出了什么,但一时又不敢相信。
那大门猛然光芒大放,青年道士推开门,一股强劲的气流从门内呼啸而出。
中年道士:“怎么?这……这是你什么时候设下的传送阵?”
年青道士已经进了大门,这时又将头伸了出来,问道:“师兄刚才说什么?”
中年道士咂了咂嘴:“没什么。”说罢,一抖衣袖也走了进去。中年道士虽然感慨自己的这个师弟道行长得太快,但又不想表现得太吃惊,免得被这小师弟看轻了。
中年道士眼前一花,一霎间便已置身于一座山的顶峰上。风雪在这里极其猛烈,呼啸的风声,如同千万只野兽在嚎哭。然而,中年道士却如岩石般巍然不动。强劲的北风连他的胡须也不能吹动。
年青道士瑟缩在中年道士身后,嘻嘻笑道:“师兄,这地儿不错吧,视野顶开阔。”
年青道士说话的同时,他身后那扇大门由于没了法力支撑,一闪消失了。
中年道士没答理年青道士,向山下察看了一下,便跃至空中,向一片森林飞去。
年青道士连忙用手挡着风口叫道:“唉,咳咳,师兄载我一程。”
中年道士乐道:“你不是本事大嘛,再变个门不就得了。”
年青道士脸色难看起来,虽然他名字里有个风字,但其实他是最怕风的。在大风中,他法术很难施展,就连御气飞行都不好控制。如果没人带着,搞不好真会摔个鼻青脸肿。
年青道士正要硬着头皮施法。中年道士的宝剑就在这时飞了过来。
“握住剑柄!”年青道士听中年道士喊道。
“啊——?”年青道士一脸老大不愿意,但还是照着做了。
由宝剑带着,年青道士大呼小叫兼哭爹喊娘地从山顶飞了下来。
年青道士惊魂未定,中年道士便教训道:“风尘师弟,修道要切忌偏废。你这怕风的毛病,将来和人斗法时可是要吃大亏的。”
年青道士挠着头傻笑,无话可说。
总算找回些颜面的中年道士又道:“好啦,我现在要探察周围的动静。你给守住我的肉身,不许有任何差池!”
“嗯。”年青道士随乖乖应了一声。
“那我开始施法了。”中年道士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蒲团,盘腿而坐。
“那我也施法。”随着年青道士双手的伸展引动,森林间的风势便渐渐消失了,同时雾霭升起,将二人围在当中。
中年道士眼皮慢慢合上,近处的几棵大树树杈上,出现了十多个绿色小光点,光点越来越亮,最后变得有拳头般大小,然后,噗噗噗的一一炸开,现出十多只猫头鹰。
很快,这些猫头鹰便咕咕叫着向东南西北各方向飞去。
年青道士双手之间形成了三道紫色的电弧,他脚踩八卦,且舞且蹈,围着中年道士转了七周。然后又盘膝坐下,默念口诀,继续布置别阵法。森林中的树木竟然也随着这年青道士的口诀慢慢变换着位置。
这位年青道士,一善长幻术,二善长阵法,既然师兄让他护法,他到也乐得将自己的所学温习一下。
可惜,年青道士生性好动,等他给师兄结了九个大阵后,便坐不住了。
“无聊啊,”年青道士用拳头抵着额头叹了口气:“唉,这下界也没有坊市可逛。”
原来,这年青道士以前为他师兄设完防御大阵后,一般会跑到别处去玩,或者用灵石买些小玩意儿,或者与相熟的狐朋狗友厮混,再不,就是去欺负一下小门派的女修士人。总之,让他安心修道,那是不可能的。
“嗯?”年青道士似乎觉察到林子外面有什么动静。
“噫!?”只片刻间,他便惊喜起来。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师兄,年青道士悄悄向森林边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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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将近卯时,连紫一行人已经要到达目标地了。他们轻手轻脚,除了青儿,每匹马的嘴被系上,四个蹄子也缠上了厚厚的布条。在夜风的掩盖下,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前面是四方城城外的一块坟场,坟地周围只有一个小茅屋,那里住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掘墓人,名叫孙长贵。不过这个名字没几个人知道,与他相熟的人都叫他孙老疙瘩,或者叫老疙瘩。据说此人年青时满脸脓疱,老了又满脸麻子,相貌奇丑,因而没娶过老婆。如今也没什么亲人在世。除了靠给人挖墓抬尸挣钱外,他还喜欢自己纺些布料到城里换些酒钱。
老疙瘩很少为自己添置衣服,长年累月,或暑或寒,都是几件单衣披身。而最近,他的一件用老麻布织的外衣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有相熟的人见了,告诉他该换一件了。老疙瘩只是笑着敷衍过去,照旧穿着这件破衣裳。
戚国轩他们估计,这老疙瘩是“血耳”的可能性极大,但这也很可能是个陷井,因为事情进展太过容易,总是有种被人设套的感觉。
众人还是决定今夜要来试试。艺高人胆大,他们不相信这世上有谁能敌得过他们联手。他们为此定了几套方案:
如果有机会的话,最佳的选择是让顾秀是去偷袭,专门修练暗杀术的顾秀在黑夜里实力极为恐怖,于梦中死在他手上的**好手数不胜数。只要条件合适,这是首选。
次一种的方法,是众人埋伏在“血耳”的必经之路,而后瞅准机会,一拥而上,不惜让法普和戚国轩硬挨上几招,也要把“血耳”生擒。
最常规的方式,是先将“血耳”堵住,然后八人组成车轮战阵,轮番攻击,活活将“血耳”累死。
比较保守的办法,是给“血耳”留出一条活路,而后以飞燕子和罗宜的追踪术在其后猛追。边追边打。如果“血耳”反抗激烈就追得松点,如果“血耳”只一味逃跑就追得紧点。这和钓鱼的道理差不多,也是要拖垮累死“血耳”,而后生擒。
本来只商量了这四种策略,但临行前,暗虎·顾秀又提出一条:就是在敌不过“血耳”时,众人必须撤退,不能硬拼。如果是白天就让狐毛垫后,夜里则由顾秀自己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