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石川长老阴沉着脸,带着受伤的地忍一路向东逃去,接踵而至的失败严重打击了他的信心,他苍老的心脏再也经受不了更多的考验,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叶飞的混元天眼对地忍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到现在也没能恢复过来,灼热的伤处传来阵阵透入骨髓的疼痛,连一向对痛苦感到麻木的忍者都难以忍受,偶而发出低低的刻意压抑的呻吟。
这一次失败的中国之行令石川再次感到怀疑,忍者是否真的还适合这个时代,他们甚至连的痛苦都难以忍耐,又怎么能面对更严峻的考验?也许该到退休的时候了,石川暗下决定,回去后再不问忍者之事,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安度余生。
两人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远离城区,向着远处的海面奔去。石川再不敢回到神原的驻地,谁知道吸血鬼家族会在什么时候发动反击,在他们的继承人遭遇危险之后,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也许会不顾一切在阳光底下伸出他们细长的白牙,那无疑是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现在,还是把灾难留给勇敢的武士要好一点,这不正是他们最喜欢的挑战吗?一直以来,这样的情景都能带给石川无比的快感,但现在,他感觉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凉意。
黑夜为什么如此漫长?似乎永远止境。石川从未象今天这样渴望过阳光的到来,通常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会更喜欢活动在漆黑的世界,那会让他们的生命多一点保障,让他们的任务多一分成功的希望。但今天,遭遇更加适应黑暗的种族,石川第一次发现原来记忆中的阳光是那么的迷人。
火红的太阳终于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黑暗的阴影正从大地上急速退去,石川闻到来自大海的带着腥咸的微风,很快就能见到广阔的大海,很快就能踏上豪华的客船,启上回家的旅程,石川终于放下心来,对他来说,现在大概只有神秘的忍者里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不过,灿烂的阳光是否真的意味着安全呢?也许血族不愿意在这样的阳光下作战,但是对于其他的人来说,白天比夜晚更加合适,一个清爽明媚的清晨当然更加合适,轻松的身体,敏感的神经,可以让人们发挥出超常的战斗力,但对于已经在黑夜中苦苦战斗一夜的人来说,这样的清晨当然是可怕的。五道年轻的身影出现在石川视野,距离渐渐近了,可以看清那是两道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青年男子的身影,和一张冷若冰霜却又娇俏动人的女孩的面孔,还有一张饱含仇恨的黑脸,以及林七那招牌式的永远略带哀愁永远藏着心事的神情。
大宝打了个呵欠,用力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愤怒的举起了拳头:“你们这些蠢猪,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好好休息几个晚上,为了你们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说完长长舒了口气,转念想了想又笑了:“不过很快你们就会安静下来了,放心吧,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让你们老实下来。”
石川停下脚步,戒备的望着王然几人,任他想破脑袋,也记不起眼前几人是什么来头,但看样子明显是敌非友。王然五人分散而立,呈半圆形挡在身前,隐隐有包围之势,五人的神情都是一样的自信,他们的眼神就象看着陷井里待杀的猎物,略有怜悯,更多的却是带着杀意的兴奋。黑脸大个儿更是一脸的杀气,石川细细的回想,怎么也想不起和这黑大个儿有过什么深仇大恨,甚至连一点小小的磨擦都没有,不知他怎么会有如此仇视的目光。如果他知道对方身上浓浓的杀气仅仅是因为他们连续的行动干挠了他一向良好的睡眠,不知道会做何感想。石川的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对方早早守候在这里,应该是有备而来。中国有一句俗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他们就是捕蝉的螳螂,身前五人却是黄雀、真正的猎手。
石川一面飞快的寻找对策,一面不急不缓的问:“你们是什么人?虽然我老了,记性却还不错,我们好象没有什么过节吧?”
王然似乎非常惊奇:“你竟然不认得我们,太让人惊讶了,你们来中国不就是为了我们吗?为此还浪费了一大堆的,却连人都不人认识,所以你们会失败,我开始明白吸血鬼为什么不顺手干掉你们了,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在象你们这种人身上浪费力气吧。”
宁远飞掏出一把精巧的,任由它们象黄沙一样从指缝中缓缓落下,纠正王然的话:“不是一堆,是二十七个,只有笨蛋才会在那么小的屋子里装这么多,如果只装上一两个的话,大概我们的朋友还真不那么容易发现呢。”
石川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有道理,仅埋有一两个地雷的祥和之地绝对比遍布地雷的雷区更加危险,太多的机关同样也不会比只装一两道机关发挥更大的作用,只有笨蛋、象神原政次那样的笨蛋才会一口气装上那么多,被发现并不奇怪,不被发现才是真的怪事。石川没有因为王然的话感到生气,一则因为他说的事实,二则因为那件事并非出自他的手笔,拱手说道:“想来两位就是远翔的宁先生和王先生了吧,幸会幸会,原来两位也是修行中人吧,难怪能有那么奇妙的发明。”在王然等人的身上,他发现完全有别于常人的气质,通常这样的气质只有在修行中人的身上才能见到。
宁远飞和王然对视一眼,不屑的说道:“没想到他现在才发现这一点,的确很笨,别说吸血鬼,连我都没有动手的兴趣了,难怪叶飞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离开,大概是觉得没有浪费精神的必要吧,我想还是留给大宝会好一点,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石川听他们提到叶飞,更坚定了先前的想法,他们不但是有备有来,而且早就隐藏在暗处观察自己的举动,现在他们对自己了如指掌,形势非常危险。虚眯起眼睛说道:“也许你们没有意识到,你们正在做一个草率的决定,对待商业伙伴应该礼貌一点,失去我们对你们没有好处,没有竞争对手的德拉内尔家族不会开出太好的价钱,你们会蒙受不小的损失。”
王然坦然一笑:“你是说钱吗?真可惜,我现在不缺钱,修行之人清心寡欲,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和日本人合作的兴趣。”说这话时王然的心隐隐作痛,钱啊,真的不缺吗?那玩意儿能有够有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