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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7S.VS.S-3(1 / 2)

 (8\15)

说完了漫长的往事,重击手低声地说了句都是些愚蠢的事。

在搬家整理工作一直被放着没做的室内,塞满了行李的皮箱四处乱摆的石杖所在的房间里,雾栖弥一郎以一如往常的口吻讲完了他青春时代的故事。

也就是说,你们原来是认识的呢。

只不过是小时候而已啦。自那以来就完全没有见过面。小学时的朋友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你啊,要是在高中生的时候把这些话说出来,那些传媒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

身处同一年代的两位天才。天才这种评价,只不过是想随便称赞别人的时俣使用的便利词语而已。

但是,偶尔也会罕见地出现世人公认的名副其实的怪物。这一点在运动界中尤为显著。毕竟那是定好了规则、留下清楚记录的游戏。感性很好、动作华丽等等抽象的评价完全没有必要。只有超越一切的记录是绝对的正义,数字不会受到任何个人的主观影响,同时也能使任何人屈服。

从这个意义上说,雾栖和铸车和观正是丝毫不辱没天才之名的选手。

这两人竟然在幼年时期也是共同竞争的朋友。这种巧合到极点的故事,对身为凡人匹夫的我们来说,已经超越了美谈的境界,甚至让人恼火起来了。

所以我才没有告诉周围的人。过去的事情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就算是你,要是被挖出以前的事来说的话,也会觉得厌烦吧。

嗯这么说起来也的确没错。不过还是有点不对劲啊,一般来说都应该会曝光的吧。少年棒球团那时候的记录呢?过去的队友没有说出来吗?你想想,当时不是有过关于你的特辑报道吗?那时侯的采访什么的

啊,那帮家伙的话,还真是整天都把跟我在同一队的事情挂在嘴边呢。

啊对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的东西就甘认下风,对于自己稍微努力也可能达到的天才就暴露出黑色的负面感情吗也算是理所当然的反应了。

大概这些部分也是让雾栖感到不愉快的事情吧。虽然可以尽情发挥一下想像力,不过铸车到底被孤立到什么样的程度,还是先别去想了。雾栖也不是希望我这么做才把话说出来的。

可是,被打中就会死那每打一球不就跟转动一次俄罗斯轮盘一样吗?那样子过了六年,而且还没有失败自爆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铸车和观就算是专门负责候援,防御率为零这种事还真是如有神助。虽然基本上是从第七局开始站上投手圈,但是仔细回想起来,有铸车在场的考拉丘在后半场的确是没有让对手得过一分。虽然当时也觉得很了不起,不过真没想到不仅是没失分,就连球也没有被击中过。要是从首阵就出场的话,恐怕会一分不失地全胜对手吧。

经历、容姿、背景,全都不明不白。明明如此,却只被冠以Sinker外号的杀人狂。

原来如此,也没有比这个更跟铸车和观相配的异名了。

但是,他在高中三年级的夏天弄伤了手肘而引退了。原因是运动过度吗?

谁知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从那家伙的投球风格来看,简直是完全没有考虑将来。无论如何,他的受伤也是可以明显预见到的。因为我跟铸车都是自学过来的,所谓的教练就是提供效率性指导的存在,但更重要的是会为了让我们能长久继续下去而进行培育。但是铸车很讨厌被人指导。他说那种悠哉游哉的东西还是留给有余力的家伙好了,自己就不需要那样的东西。

那也许就是生为弱者的铸车和观在无意识中进行的反抗。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地生活,正因为什么都没有,他才会亳不犹豫地迈向破灭。不需要老师的铸车和观的棒球,是为了在短期内燃烧殆尽而存在的东西。

在最后的终点。

他的右臂终于输给了一切。

然后那个就通过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恶魔附身而恢复过来了吗。虽然这一点十有**都不会有错,但是你有确信吗?

还问我确信,你不是实际上跟他说过啊,对了,那是白天吗。算了,你忘记吧。

嗯?

雾栖像是赶虫子似的向我摆着手。

唔。虽然不想考虑,不过我难道实际上跟那个杀人狂见过面吗?但愿不会吧,不过以后我恐怕还会跟各种精神名患者发生亲密接触,真是好可怕。

算了,那个以后我再好好记上笔记吧。

我说雾栖,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Sinker啊。你知道了恶魔附身不能治好。既然这样,难道你打算把他交给警察?还是说就这样让他成为都市传说?

没什么。如果警察要抓的话,那样也无所谓。虽然被扰乱SVS的秩序会很麻烦,不过杀人杀到这个地步的话,警察也应该会认真起来的吧。那种毫无理由杀死击球手的快乐杀人犯,无论变成怎样我都不会管。

唔,虽然我作为和平主义者也觉得这个方针很好,但是要说快乐杀人的话,我想应该有点不对吧。

没有什么不对。认为被打中自己就会死什么的虽然是那家伙的自由.但是他不应该把这样的规矩施加在击球手的身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杀死击球手的理由,我想并不是自己的球被击中就会死,所以你打不中也会死啊?虽然Sinker的行动实在很鲁莽冲动,但是也有一种类似信念的东西。他锁定着目标,同时并不会夺走性命以外的东西。既没有夺走钱包,也没有折磨尸体吧?既然如此,我想Sinker应该是有着杀人以外的目的吧。至于那到底是复仇还是留恋或者是强烈的执着,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至今为止,我遵从户马大姐的命令接触过众多患者得来的经验也不是盖的。他们虽然精神失常,但也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失常。一定会怀抱着某种作为根干的非那样做不可的原因。

复仇和执着吗

也许是想到什么线索了吧,雾栖露出了晦涩的神色。

啊啊,真是多么容易看懂啊。这家伙果然还有什么瞒着我没说。

我说,其实我也不太想这么说的

或者应该说,我不是太想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那个,你作为朋友,也应该给他一个忠告吧?

我才不会。我不是说过没关系了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啊这种不XX的声音我还是先忍着吧。雾栖虽然很想阻止Sinker,但却很不愿意直接跟他见面。因为只要会面,就会很可能演变为决一胜负的局面。

因为没关系,所以不跟他决胜负。啊啊,是这样吗,你本来就不打算再次踏在击球手的位置上呢。

嗯,棒球我已经不打了。如果那是以性命相搏的行为,就更加不会干。而且,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能打中的球吧。

也对啦。问题果然就在这里吗。

打不中就要被杀死的死亡游戏。

既然Sinker的魔球已经被判断为毫无虚假的真家伙的话,那自然也不必主动去寻死。不,对雾栖来说,比死更可怕的是完全算不上是较量的比赛。

如果打不中就没救,即使能勉强想办法战胜,只要一打中的话就会杀掉对方。

还真是残酷的规则。从一开始,这个游戏对雾栖来说就是完全不划算的东西。

算了,先不说陪不陪Sinker玩那个游戏。雾栖,我是说假设啊?假如你站在击球手位置上,会怎么样对付他?

也没什么这样那样的。两阶段变化的下沉球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对得上吧。虽然从理论上说,不管是任何变化球,只要进入好球区的话就有办法捕捉到。但是挥棒是以秒为单位的世界。既然在看穿球种的瞬间已经完成了挥棒的误差修正,那么对于在投球之后发生的意外变化,就没有办法对应。

他竟然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厉害的话。

雾栖弥一郎被其他击球手评价为那家伙简直是不合常理的理由之一就是这个了。

这个男人,只要球进入好球区也就是挥棒能触及的有效范围内的话,无论什么样的球种都可以轻松地准确调整位置。那恐怕应该是在超凡的静态视力、神经传达速度、瞬间爆发力和集中力的配合下才能做到的事情吧。球种虽然能看出来,但球棒却打不中球这种普通击球手的苦恼,雾栖弥一郎却从来没有经历过。

一旦看穿了球种,就按照自己的印象去击打球身。那就是这位天才重击手的常识了。

两阶段变化什么的,根本就不是棒球。

虽然可以看穿一次变化,但是之后的第二次变化却无法对应。第二阶段的变化是在我们确定了球种和轨道之后发生的。在修正后发生变化的球种,对迎合对方来击球这种一贯的击球方式完全是不适用吧。

说得没错。总的来说就是这样吧,如果不想办法封住第二阶段的变化,就无法跟他较量。但是雾栖,Sinker的变化好像真的是直角啊?即使只有一个阶段的变化,不也是无法看见吗?

如果是第一次对阵的对手就是这样。哼,你知道我跟铸车进行过多少次较量吗?如果对手是那家伙的话,就算是直角拐弯的球,胜负几率也是五五对半。只要有一球的话,就能配合上打击的感觉。

原来如此,不仅限于棒球,对战型的运动都是在运动中磨练出感觉的。

投手和击球手则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存在,撇开跟对手的同步,就无法打败击球手,也不能让球棒击中球身。投手和击球手在棒球中也是比较容易达成同步的关系。而他们俩从小时候开始就进行过数千次较量,不断展开着竞争。

雾栖完全了解铸车的所有习惯。

成为恶魔附身而使得所有击球手无法接近的Sinker,对雾栖弥一郎来说却是世上最容易攻破的投手。

这么说的话,问题还是在于第二阶段的变化,还有就是雾栖弥一郎退出棒球的理由。

可是,那些都是无法踏人的领域。真糟糕,这次还真是只有举手投降了。

投降啦我边说边从纸箱上站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要退出棒球之类的问题。那自然是其他人不宜加以穴手的事情。

跟挫折无缘的男人,并非因为任何人的劝告而主动放下了球棒。那就跟飞在天空的鸟儿以自己的意志舍弃了作为自己象征的翅膀一样。这种苦恼对我这种人来说自然无法明白,甚至连企图去知道的行为也是一种罪孽。

可是,怎么说呢。

但是你却帮助了濑仓弓夜,为什么呢?

作为朋友,如果连这个也不问的话,我就没有立场可言了。

那是因为工作,我收下钱才庇护了他。现在的我就是干这种工作的人啊。

原来如此,这一年半来你也变聪明了啊。果然学东西很快嘛。

虽然学会的是作为大人的生存方式。大概是理解了当中的讽刺意味吧,雾栖咂了咂嘴,站起了身子。

这些事就说到这里吧,SVS的事你就忘掉算了。Sinker就交给警察去办吧。

仿佛在说再见似的背过了身子,雾栖径直向着旁边的房间走去。

然后,他就那样子躺在家里唯一的床铺上。

啊?

什么,难道你不是打算赌气回家去的吗?

不,因为我用来睡觉的卡拉OK房被警察控制了,所以没地方可过夜。你反正还有自己的老家,就暂时把这个房间借给我吧。

这个寄居者还没等人回答就直接进入了梦境之国。

不,虽然是无所谓啦你还真够胖的。

唔这家伙是怀着烦恼而退出棒球界什么的,也许只是我多虑了吧。

(sink)

右臂在发痛。昨晚毫不留情地击杀了第七个选手。

好冷。就好像置身于吹雪之中似的,沐浴在盛夏的阳光下,他不断颤抖着身体。

醒过来的时候总是这样。唤醒那个的依然是刺激肌肤的寒气和艰难的呼吸。

刚醒来的那个跟人类相距甚远。理性和意识都被冻结了起来。就像徘徊在肮脏的废弃工厂里的亡灵一样,到洗脸台用水道水从头淋浴下去,他的意识才终于能上浮起来。

在朦胧镜子里映照出来的,是身穿连帽外套的杀人狂。

那个一边确认着自己的脸,一边重新确认着至今为止杀死了的目标。

第一个人作为准备运动,为了侧试自己的性能而割舍掉了。

第二个人是出于某个固定的目的,虽然优先顺序比较低,但因为偶然碰上了,所以把顺序提了上来。不知道今年的夏季是不是寒夏,在收拾他之后,寒气就好像变得更厉害了。

第三个人是不必多说了。不过,似乎玩得过火了一点。血用得太多,手肘也用得太厉害了。在比赛之后,手肘也一直处于骨折状态。

第四个人就已经开始熟悉,所以很快就找到他,也很快就收拾掉了。为了尽快回家,在享受的同时也把对方破坏了。只不过,偶尔会对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感到疑问,实在很不可思议。

第五个人

第六个人的时候,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手肘的复原很缓慢。过去的手肘就算是感到疼痛,也只是在一轮比赛之后发生的。可是现在每投一球就痛一次,旧伤也不断复发。没有问题,就算被折断,在投球的期间也会重新连起来。对,至今为止都是这样连起来的。

第七个人。察觉到比赛已经结束,是在看到了飞溅的脑浆的瞬间。在那一场比赛结束、再数清楚手中的球少了四个之后,才终于回想起那一天的事情。

啊啊啊

他不停地进行着深呼吸。

今年的夏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氧气稀薄到难以呼吸的程度,冰点以下的温度让肌肤发出悲鸣。街道就像死一般寂静,矮食桌上面吊着一个长头发的晴天娃娃。

一阵呕吐的感觉袭来,那个不由得甩了甩脑袋。寒夏也无所谓了。从以前开始,夏天对那个来说一直都是冰冷的东西。呼吸困难也无所谓,难得有这样的夏天,要是不热到那个地步的话,就没有夏天味道了。

但是寂静却实在难以忍受。那个是非常喜欢喧嚣声的,喜欢那些毫无意义的嘈杂声和噪音。覆盖着全身的暴力一样的欢呼声浪潮,比任何东西都更让他感到依恋。

现在却什么都听不到。比赛开始的话,寒冷就会消失,痛觉也会消失。但是不可思议的是,越是进行比赛,外界的声音就会变得越淡薄。

啊啊

感受到的全都是痛苦,也想不起为什么自己会在做这样的事。右臂以愤怒为动力重新动了起来。记得在找到第一个对手的时候,支配着脑髓的就是火葬场一样的怒火。让身体沉浸在连骨头也不留下的热情中的确很轻松。那是只有在投球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实感,过去的热量也随之恢复了。但是,现在就算投球也不觉得开心。耳朵什么也听不到。那个热得令人想捂起眼睛的残酷夏日到底去哪里了呢?伸出双手,映照在镜子中的身影笑了起来,说道

没有那样的东西。

那一类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没有快乐的记忆,从一开始就已经失去了。那是只剩下痛苦的棒球.他得到的报酬只有痛苦。那样的东西,他在六年来一直顽固地守护至今,活到了现在。

得出了这个结论,意识终于觉醒了过来。

寒冷让他的脑部变得僵硬。对,一切都那么没趣。有趣的只是在比赛的时候。只有比赛才觉得有趣风帽下的嘴唇翘了起来。但是第五个人又怎么样呢?那难道是有趣的东西吗?

第五个人

第五个人是计划之外的对手。他没有打算向他提出比赛要求。因为他根本如认识那个击球手是谁。可是他却很无聊,遇到的击球手个优秀的选手。当时只是纯粹地想进行比赛。但是,结果还是不得不杀掉他。现在他的棒球,就算没有那个打算,只要一旦开始比赛,就会演变成不得不杀掉对方的结果。

对了快点,找下一个

有什么东西坏掉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上也是这样。

可是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坏掉了。

因为,他只有在比赛的期间才能恢复理性,而且即使连这种理性也几乎快要被夏天的寒冷冻结起来了。

杀人狂Sinker向着手机伸出手来。显示着第八个人物的光点。只搭载在A号手机上的GPS,显示出了猎物的所在地。

(8\16)

连续路上杀人事件的牺牲者已经达到了七人之多。

搜查本部虽然把濑仓弓夜作为嫌疑犯而采取了逮捕行动,可是在第二天却出现了第六人、甚至是第七人,搜查方针不得不做出重大变更。

听说是换成了以户马的巡佐为搜查本部长,这个事件也被作为类激化物质异常症相关的特例事件来处理。

警察虽然还没有查明路上杀人犯Sinker的身份,但既然组成了搜查本部,警察顺着线索追踪到铸车和观这个人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具体来说,最多也就是一天。判断出身份之后,要准备城市狩猎行动还需要一天。最后通过强制执行力开始强行捕获行动也是一天。

虽然这种估计可能包含了一些主观因素,不过既然户马大姐出阵的话,在三天内解决问题已经是被过去的实绩所证明的事实了。

所以我就察觉到了,就只有第四个人不是参加SVS的正式赛的击球手。也就是哐!的一声灵机一动啦,那实在是太可疑了。于是我调查了一下,关联性还不是一般的多。真是的,一抓一大把也该有个限度嘛。

在闪亮摇曳的阳光之下,一手拿着报告用纸不停嘴地发表着高论的人,正是贯井未早。

我说所在,刚才的应该不是哐!的一声,是叮的一声才对吧?

另一方面,不知道是不是对兴奋不已的贯井有所顾虑,迦辽海江悄悄地小声向我说道。

要是逐一去计较的话太阳也下山了,所以必须要无视。这才是跟那家伙圆滑相处的诀窍啊。

我因为被占领了沙发,所以没办法,只好拿出了折叠椅,在床边听着贯井的报告。

第四个人,名字叫做礤原。他高中时代是考拉的棒球部员哦。然后,经过我的调查,其他的牺牲者有半数以上都是考拉的人。即使说SVS的选手全部是有棒球经验的人,你们不觉得那也太多了吗,那些野生的考拉们。

的确没错。而且作为现役的棒球部王牌濑仓参加了SVS这一点就已经有很浓的火药味了。要是被高校棒球联合会的人知道,考拉丘恐怕接下来的两年都要被禁止出场啊。

就是这样啊,就算今年的阵容再怎么差劲,让部员不,让主将参加赌博比赛什么的简直就是开玩笑。然后,我就向考拉已毕业的前辈打听了一下他们说濑仓那小少爷,好像已经对棒球没什么热情了。还说什么只有傻瓜才会去认真打棒球,夏天只要随便玩玩就行了。这个富家少爷,难道不怕被什么诅咒变成秃子吗?

他已经遭受了足够的天谴了,你就放过他吧。而且濑仓弓夜的话,那也不是说真的啦。要是不摆出那种姿态的话,就没法过下去了吧。

哦?为什么学长你会知道这种事?

因为他已经被恶魔附身了啊。如果把棒球看作无关重要的东西,他就不会苦恼到手臂变样的程度了。

大概,濑仓弓夜也应该以他的方式对棒球抱有某种执着吧。只不过他的力量无法跟上那个理想而已。

毕竟他是继前代王牌.驹切、三振制造投手(Dr.K)铸车之后成为王牌的人。周围的人对他寄予的期待也非同寻常。仅仅是在少年球团和初级球团中获得追捧的才能,在毫无道理可言的天才面前就跟普通人一样。濑仓弓夜想要从这个事实中逃脱出来,所以就沉迷在SVS之中。

跟其它的竞技一样,高中棒球也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对手全都是积累了跟自己一样甚至远超自己的练习时间的队伍。在棒球上寄托的执着和拥有的才能,对方自然也会具备。作为结果,棒球部员们就要展开互相竞争、落败、最后凋零散落。

能在其中存活下来的就只有身兼才能、努力和天赋的、被选中的人们了。濑仓弓夜一直相信着自己是其中的一员。但是目光敏锐的他察觉到了这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傲慢想法,所以就拼命地寻找着退路。

在高中棒球的世界中,自己的能力无法通用。无法作为王牌而君临于其上。既然如此那要在哪里才能找回像过去一样的中心点呢?

哇,那么说,濑仓家的富家少爷,是因为在高中棒球中无法取胜,才转移到SVS中来的吗?

那样想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因为他是富家少爷啊?在金钱没有烦恼的家伙,哪有可能会对赌博比赛产生兴趣嘛?

啊。

钱什么从出生时开始就已经厌倦了。对濑仓弓夜来说,最能让心理上获得满足的,就是从周围投来的羡慕目光。

呜那就越来越不可饶恕了他难道真的不会被施加上什么诅咒吗具体来说就是变成秃子之类的。

你对濑仓还真是苛刻啊,贯井。那个,跟Sinker的牺牲者有八成是考拉丘棒球部员的事情有关吗?

是的。那个,虽然说这种话有点那个,不过真的可以吗?

贯井似乎很难开口似的含糊其辞。看来是在对海江有所顾虑。

请说吧。我已经很习惯了,请别在意。未早小姐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另一方面。海江就像从邻家借过来的猫似的,以成熟稳重的态度和藏于深闺的大小姐般的优雅动作,露出了诱人的微笑。

!

大概是不习惯被人称赞吧,贯井红着脸僵硬了起来。

谢、谢谢你!啊啊啊,不是,不是那样!前前前辈,迦辽先生不是很好的人吗!不行,太耀眼了!这个人对我来说实在太耀眼了!可恶,完美到极点,我快要溶掉了!

你是哪里来的妖怪啊?

不,等一下,如果看到海江而融化的话,难道你反而是善人首领?算了,别管这个,你继续说吧,贯井。

呜!啊,嗯那么我不客气了。迦辽先生,你千万不能生气哦?那个,这虽然不是经过确认的事情去年考拉丘的棒球部好像发生过暴力事件呢。听说是被学校方面硬是掩盖了过去。在活动室里发生了接近群殴的事件,最后由身为主将的铸车和观不得不负起责任,自动退部了。

你们也听说了吧,去年夏季地区预选赛的决赛,身为王牌的铸车不是退阵了吗?就在那个时候。

不过我听说那是因为他手肘受伤的关系呢。不得不负起责任吗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好像铸车是加害者啊,贯井。

呜、呜呜学长你的眼神好可怕!呜呜,所以我才不想说这一类的话啊那个,是的,正如学长所说。遭到群殴的是铸车,而发起群殴的是以濑仓弓夜为中心的二、三年级的部员们。说什么不配当棒球部员之类的,就一起动手对他拳打脚踢,然后就把手肘明明是这样,学棱方却把铸车说成了坏人接着过了不久,大概是十二月份吧,铸车在上课时间来到了濑仓弓夜的教室里,正想要揍他的时候,就被教师拉住接着就以自动退学的形式

贯井的话中欠缺了好几个部分。那是因为她面对着我和海江,故意把听了会觉得不快的部分省略了过去的缘故。

就是这么回事你觉得怎么样,学长?

还有什么怎么样。贯井,别说那么多,把你的报告拿过来吧。

呀!?不不不不不行的,学长!

我从动摇不已的贯井手中抢过了报告用纸。

啊,我也想看一看。所在,这边这边。

嗅到了喜好之物的恶魔向我招手说道。

我坐在床上翻起了那些报告用纸。

哟,可爱的圆形文字给人一种幻想的感觉。

对铸车和观进行的集体暴行是在去年地区预选决赛的前一天。

由于没有准确的资料,对外也宣称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具体细节都只不过是推测而已。

正因为这一件事,铸车和观的右臂和手指就受了伤。

这次制裁,是起因于个人感情上的理由。

由于铸车和观总是自己一个人打棒球。

由于他完全不依靠队友们的做法。

还有这应该是推动了他们发起暴行的最大理由了铸车和观的家境并不富裕。从第三者的角度看来,他的生活水准明显比别人低得多。于是一部分的队友就觉得他的服装和亲人看起来太寒酸了,是这样一个原因。

事实上,铸车和观的家境情况的确相当紧张。虽然作为棒球优待生而免除了学费,但他却很难去过作为男子高中生的普通生活。

同时,听说他的母亲也没有找到稳定的职业,每天都只是在收集空瓶空罐进行废品回收,换来杯水车薪的一点儿钱。

废品回收的活动范围非常广。必须走遍以车站为中心的两个、或是三个住宅区,把全部的空瓶空罐回收过来,才能获得勉强够过活的金钱。一整天不停地走来走去,把那些沾满了喝剩的果汁残渣的空罐收集起来,踩扁后塞进袋子里,然后带到工厂的换钱所去。虽然是谁都可以做的事,但却是极其辛苦劳累的工作。做了这么多事情,每天拿到的钱也只是一两张纸币。

那种看上去就跟捡垃圾差不多的劳动,铸车和观的母亲却毫无怨言地一直做了下来。

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结了婚,离婚之后的她没有学历,容姿上也因为劳累的工作而弄得完全变了样。对于想就职也无法获得合适职业的她来说,这种作业是不管怎么辛苦也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是,周围却对这些内情没有兴趣。

对近邻的居民和学生们来说,那种收集空罐的样子看起来只是一种滑稽的光景吧。棒球部的二年级生铸车和观的下一任王牌濑仓弓夜。对他来说,有这样一个母亲的高年级生却站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面对这种现实,他到底会有什么想法呢?

明明是穷人,为什么会跟我处在同样的地方?

明明已经到了高中二年级,但是濑仓弓夜似乎还是个小孩子。他们对比自己弱小的人完全不留情面。对于并非发自憎恨、而是出于体面和正义使用暴力的他们来说,看到地位低于自己的高年级生却成了队里的王牌,自然是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就这样,在地区预选赛的决赛前日,铸车和观遭到了包括三年级、二年级、一年级的八名部员的暴打,在比赛中缺席。濑仓弓夜提早了一年获得了王牌的宝座。虽然最后遭到了在比赛中惨败的报应,可是要问这样的结果是否会令铸车得到救赎的话,答案已经明显得很了。

在校方把事件彻底抹消的四个月后。

在寒气逼人的十二月某一天,铸车和观闯进了围殴自己的主谋濑仓弓夜的教室,想要对他施加暴力,可是察觉到这件事的教室们却压住了他,对铸车和观进行了严厉的指导。对学校方来说,失去了投手生命的他并没有任何辩护的价值,所以就通过自动退学的形式处罚了他。

以后,就没人再看到过铸车和观了。虽然一部分学生之间流传过在流浪者中发现了他的影踪的传闻,但并没有人去确认。

报告的总结相当清晰易懂。

从毕业生口中听来的当时的传闻,现役棒球部员对当年的回忆。学校方的不自然处理方式,十二月发生的铸车和观的校内暴力。有这么多根据的话,要想像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也并不困难。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明白或者不自然的问题,那就是从八月到十二月这段空白期了。为什么复仇要延迟了四个月呢?光从这个报告的资料来看的话,并没有办法推测得到。

原来如此。这些参加了对铸车的制裁的人们,就是被Sinker杀死的人们呢。

死在Sinker手下的牺牲者们的名字,跟当时棒球部成员们的名字是一致的。

剩下的成员,是包括被警察所扣留的濑仓弓夜在内的两人。也就是说,跟考拉丘完全没有关系的第五个人,完全是中了流弹而死掉的牺牲者。对于笼统地把他看作坏人也让人有所踌躇。受到别人迫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人产生博爱的感情呢?对铸车和观来说,无论是破坏了自己人生的人,还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人,看起来不都像是没有什么差异的某种物体吗?

我说贯井,雾栖知不知道这件事?

好像是知道的。因为把铸车的家告诉我的人,就是雾栖。

啧。

我不禁咂了一下嘴。

做了那么拐弯抹角的事,原来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那家伙在第二个人的时候已经知道Sinlcer的身份和动机了。之所以要让我参加SVS,也是因为想让我打败Sinker的缘故。雾栖很清楚铸车和观的实力。按照那家伙的估计,大概石杖所在的话应该有击败他的可能吧。虽然他对我有这么高评价也让我感到困扰和一点点高兴,可是,这时候却出现了预料之外的问题。

对,路上杀人狂已经不再是铸车和观,而是已经变成了被称为Sinker的恶魔附身者了。

在监视录像中看到了Sinker的魔球后,雾栖一定是大吃一惊吧。发生两阶段变化的恶魔之球。我当然是不用说,就算是全盛期的雾栖也完全无法匹敌那家伙是这样判断的吧。

所以就叫我收手吗那个笨蛋,就是因为有时会动脑袋才弄成这样子的。

辛苦了。我边说边把报告纸还给了贯井。

因为我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就拜托了贯井去调查铸车的事情,看来贯井办事比料想中还要优秀。

谢谢,这些情报很有参考价值。对不起,你明明每天都忙着游手好闲没事可做,真是麻烦你了。

没、没有那回事啦,请你尽量尽量多点向我感恩吧!要问为什么的话我是值得信赖的女人嘛。

贯井呵地笑了笑,像个美女秘书一样扭了扭腰。虽然看起来也有点像样,不过很可惜,还欠缺了胸部的尺寸和眼镜。

你察觉到了吗,所在?这个人有点不像恶魔附身呢。

刚才凑到我肩膀旁边看着报告的海江,说出了奇怪的话语。

你说不像恶魔附身,到底哪里不像啊?坏掉的手肘被治好了啊?两阶段变化的下沉球啊?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的变化球啊?这不是再明显不过的怪物了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是说他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是说为什么会变的意思。也就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啦。他的动机也显得过于明显,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并不是软弱到会变成恶魔附身的人啊。从他坏掉之前开始,就已经凭着自己意志去找加害者们报复了嘛。

唔。

说起来,那方面还真是有点不对劲。

恶魔附身的原因大多数是对实体不明的敌人产生的畏怯,自己无法认识到的周围产生的压迫,还有自己无法打倒而被迫放弃的某种概念。

被这一类东西挫败了心灵的人类.为了想办法改变状况而拼命折腾脑袋获得新生,那就是恶魔附身了。

但是铸车和观却不一样。即使从雾栖所说的话来考虑,他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挫败心灵的人。即使遭受了被弄坏了手肘的打击,在那之后,他也凭着自己的意志去找濑仓弓夜报复,虽然是失败了。这个男人的精神是很强的。他的脑部结构,并不会脆弱到因为被弄伤了手肘就发生崩溃。

是吗。动机是复仇这种想法,也许有点不对头吧。到底是因为比赛而杀人,还是为了杀人而进行比赛呢。如果是复仇的话当然是后者,但那样的话就完全没有固执于比赛的理由。他根本没必要花那么大工夫,只要全部人都杀掉就行了。里面应该还有我们还不知道的动机。你应该明白吧,所在。只要还没解决那个动机,这家伙就会永远继续进行这个游戏……

就算杀死了作为复仇对象的八人之后,铸车和观也依然会继续投球下去海江似乎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那么,驱使那家伙行动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非常明显,不是复仇的话就是执着了。名为Sinker的恶魔附身,相对于向夺走了自己的棒球生涯的人报复,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无论如何也要解决的理由,他就是为了这个理由而拘泥于投手的身份。

当然不是因为开心了吧。对铸车和观来说,棒球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已经不是那样的东西了。

他说过不必留情,尽管把我打垮这样的话。也表白了有过很开心的时刻,但已经无法想起来了的心声。

那么,剩下的理由就只有一个。铸车和观现在还留在红色的公园里。他正在孤独地打着一个人的棒球,同时等待着他必须打败的对手。

和观他一定是在等待着雾栖吧。

这种说出口也让人觉得害羞的事情,贯井却带着感伤地小声说了出来。口直心快的家伙就是强在这种方面。

那个老脸笨蛋,给他打一球不就好了。

令人头疼的是,贯井总是正确的。

作为投手,希望能跟县内最强的重击手较量。如果说那就是Sinker的动机,那么夜晚的杀人游戏就不会停止。在做着这种事的期间,当然就会在三天后被户马大姐包围,然后被打成蜂巢吧。

哦,所在你是站在恶魔附身的铸车和观那边的吗?

床上的恶魔露出了妖异的笑容。

怎么会。说真的,光是听了这些话我都觉得烦闷。不管这家伙是生是死,也是跟我没关系的事情。

这是毫无虚伪的真心话。我不可能会感到同情。

对于并非因为**上的理由,而是由于精神上的理由变得不杀人就不能活下去的生物,我是绝对不会抱有任何同情心的。

如果不是关联事情甚多的话,我也不会把铸车和观的事记载在笔记上

那就好。对了,所在。你知不知道你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呢?

所以,那就是问题。

笔记上还留下了工作的内容。虽然不记得是怎样接下来的,但是那工作很明显还没有做完,在剩下的三天内,我必须尽自己能力去做一些事情。

算了,我也想要钱,况且就算不能达成也不是会被杀掉,我就慢慢地努力一下吧。不过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有疑问了。贯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海江和贯井很吃惊似的对看了一眼。

不,我本来打算把报告带给学长你的,但因为刚好看到你出门工作的样子。所以,那个,我就输给了诱惑,不由自主地跟踪了一下。

确信了我真的能行的跟踪者这么说道。

嗯,因为所在什么也没说,我就以为这个人也是跟雾栖先生那样被你带过来的呢。未早小姐,看到我的身体也不觉得惊讶,所以我以为你事前已经跟她说明了这些事

不是这样的吗雇主的视线似乎在问我这个问题。

算了,如果海江希望这样的话,那就当作是这样吧。贯井也好像很在意关于我雇主的事情,大概迟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那么我就应该为麻烦事的时间表被提早执行感到高兴才对。

那么,确认之后的感想如何?

嗯对于他是男性这一点上是放心了。但是反过来仔细一想的话,又觉得事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虽然很难解释,但好像有一种感觉就是这家伙很危险啊。老兄之类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要好好工作哦。海江边笑边目送我离开了地下室。

工作中很危险,我就把义手借给你吧。他刚才一边说一边把左手递给了我。虽然我的内心想法复杂,但考虑到今后的事,还是决定接受下来。接下来也要去进行调查,,要是到时候有人通报警察说有个独臂的可疑人物正在转来转去的话,那可就要命了。而且这次说不定就要接受户马大姐新构思出来的塞沙袋之刑,所以我还是决定装好义手,尽量使自己不要过于显眼。

我在支仓车站前甩开了毫不吸取教训还是跟着我来的贯井,乘上了市内公共巴士。

目的地是能图的工业住宅区附近。能图在支仓市中也是一个绽放着异彩的土地,除了住宅区的居民之外并不不会有人接近那里,是一个典型的陆地孤岛。

由两端宽度大约为三公里以上的规模的工业地带,以及在那里工作的人们所居住的住宅区构成的能图,并不存在任何吸引外入进入的因素。

住宅区中提供生活用品的市场比较完备,到外面去买东西的人也比较少。那对于身在能图之外的我们来说也一样,并非在工厂里工作,的人完全没有踏入能图的理由。或许可以说是支仓市里的另一个市吧。那里有一个只由公寓楼构成的社区,户数大约为三干,就是说那里是约八干人生活着的密闭空间了。当然,那并不是说实际上被封闭起来。像这样子乘三十分钟巴士的话就可以到达,最近听说还建成了能图工业住宅区前这个名字的地铁站。这个地域之所以被称为陆上孤岛,只是因为没有能到达能图的最接近车站而已。

如果要让我发表一下个人意见的话,与其称为陆上孤岛,倒不如用山丘要塞来形容更贴切。因为建在丘陵之上的能图工业住宅区从周围的风景中浮了起来,就好像冲上了陆地寿终正寝的巨大军舰一样。

来到了在工业住宅区西口的巴士站,我从几乎是包车状态的巴士中走了下来。

瞬间,盛夏的阳光就毫不留情地射在我身上。

呜、噢、噢噢、噢

我不由得像丧尸一样喘起了气来。

超过三十度的热气把我全身的干劲都彻底粉碎了。

一直缓缓向上延伸的坡道。旁边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排列着巨大的公寓楼群。天空一片湛蓝,居住在住宅区的人们为了保持精神卫生而种植的绿色树木,现在正像森林一样扩张着势力,侵蚀着住宅区的空间。

一眼看去就像一个优雅的避暑胜地。但是冷静一看的话,周围并没有路过的人,那种说不出来的废墟感觉酿造出一种恐怖电影式的气氛,再加上住宅区的窗户还有着仿佛在监视外来者般的、充满了好奇心和猜疑心的大婶们的视线。

这样的话的确是会流传出怪谈传说巡警遭遇围攻的楼栋是太好了,是在住宅区里面。

从竖在道路旁的地图看来,这个西口以山路来说的话,似乎就相当于第二合。(注:所谓的合,是指把登山时从山脚到山顶的全路程切分为十个部分,每一部分就称为一个合。)

巡警遭遇群殴的事件,是在七月发生的一个怪谈。近邻的住宅区居民跟当值的巡警商量,说什么那栋楼的人很奇怪,于是今年刚分配过来的、充满热情的新到任警官就到了那栋楼大喊了几声。从第二天开始,那个巡警就失踪了,直到七天后,他才作为不会说话的废品被扔在住宅区的垃圾场上,被垃圾收集车的司机发现了。警察虽然为了维护威信而展开调查,但是却完全找不到任何有力线索。住宅区的居民们也没有可疑的特征,事件就这样陷入了迷雾之中。

那个楼栋是O区十三号楼。大概是这个地图太旧了吧,O区的建筑物只记载到第十二号楼为止。虽然跟我们的福利设施一样是个很不吉利的号码,不过毕竟也很容易记住,也算是不错吧。

好。那我还是不进入住宅区了。

幸好我要去的地方并不是住宅区里面,而是这附近的工厂。虽然我也很想去看看雾栖他们长年使用过的那个公园,但是看到地图之后我就放弃了。

我沿着三车道的宽阔道路向下走去。周围没有一般车辆的影子,只听到每十分钟左右经过一辆的大型货车的噪音。我就这样从名为能图妄想住宅区的异世界向着正常人的领域走去。

从丘陵走出镇上后,只见那里是一个极其健全的工业地带。如果在不经意地向天望去的时候看不到高台上的住宅区的话,能图也是一个正常的小镇。

不管怎样,我还是开始去找目标建筑物吧。

被封锁的工厂,能轻易被潜入的工厂,建设途中的建筑物最好是百货商场等等,我都逐一转过了一圈。在事前推定目标,符合条件的建筑物大约有四座。在转过了这几个地方之后,我终于来到了铸车和观的家。

铸车和观的家位于能图的郊外。

背对着工厂为处理污水而挖掘的河川,那座出租长屋里的其中一户,还完美地保持着昭和初期的风格,那就像时间停止了似的风景。

那个,请问有人吗

我推开了没有门铃的拉门。没过多久,并不是从家里面、而是从庭院那边传来了回应的声音。

哎呀,是客人?年轻人来这里还真少见呀。

听到那开朗的声音,我不禁感到惊讶。

你好。我是想来打听一下和观君的事情的。

啊,那是无所谓啦哎呀,那是球棒吗?哟哟,小兄弟也是打棒球的吗?

她甚至率直爽快地向我搭话道。

看来是多亏了我老实地随身带着的球棒,本来以为会被讨厌的问题也进展得很顺利,实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不管怎样,在谈了差不多两小时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四个月的空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了。我只把事实记在了笔记本上,道谢之后就离开了长屋。

怎么了,才这么早吗?

我看到金色手机上的时间后,不禁感到一阵失望。

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在心情上,我还真是希望它马上下山。

太阳下山后,气温从三十四度降到了三十度左右,总算是好受多了。讨厌的事情也已经全部忘掉,我就趁着心情好寻找了一下目标的建筑物。好不容易找到符合条件的那座租借商楼的残骸,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我照例是徒步走路回家,既可以节约零钱也可以当作一次轻松的运动。人的身体就是本钱,作为一个只能用一只手的人,如果不加强锻炼的话,在出事的时候说不定会就地变成空气。

从很少会踏足的能图回家的路上

在不熟悉的风景中走了一会儿,发现这里也有着棒球少年们的身套。由二十人左右发出的热闹喧嚣声。用竿子封锁着行人稀少的道路,不给近邻的人们添麻烦的快乐赌博比赛。这帮家伙,实在不知道该评价为健全还是不健全才对。

不过,所谓的玩耍,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虽然现在不是沉浸于感伤的时候,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精神。

对当事者们来说是值得花费时间的游戏,对旁观者来说却只不过是愚蠢的儿戏。本来一直希望作为当事者存在的男人,现在却只会跟这种儿戏扯上关系。

尽管为了让毕业后的人们能沉浸在夏日余韵中而想尽一切办法,而本人却为了不再回首而背过了身去。

两位天才选手的过去。

雾栖弥一郎主动地放弃了,铸车和观被周围的人夺走了。无论过程如何,两入的夏天都也已经完全落下了帷幕。

放弃的男人干脆利落地退出了舞台,被夺走的选手化作了至今依然在路上屠杀击球手的亡灵。

完全没有交点啊。

假设要是在两年前的夏天,雾栖能跟铸车和观决出胜负的话。不,只要那家伙自那以后也继续打棒球的话,大概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吧。

但是也并不能就这样责怪他。因为我们并不是那么灵巧的生物。无论是收集燃烧殆尽的东西,还是寻找新的信念,也是非常麻烦的事。

而且,曾经那么热爱的东西,其实却是能轻易地找到替代品这种事,也是让人无法相信的。

没错,找不到代替品,只会找到类似的东西而已。那样不就够了吗?也没有必要去勉强找出完全一样的东西吧。

过去被称为天才的男人,通过干脆,地舍弃了对棒球的爱这种做法,守护了对棒球的爱。把无法代替的一去不复返的东西,作为理所当然一去不复返的东西,贯彻了他的道义。

那家伙是不想去哭着死抱住失去的东西,避免降低它的价值。要是一直死死抓住不放的话,无论是棒球本身,还是过去专心投入在棒球上的自己,都会被降低原有的价值。所以他才干脆地把它变成曾经也有过那样的事的回忆。以毫无后悔的声音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去尊重着已经失去的光辉,以及正在失去的光辉。

跟铸车完全相反。从一开始,他们就完全不吻合。

但是那却因为某种阴差阳错而重叠在一起。

不优先考虑胜败的选手。

认为棒球只要有趣就足够的天才击球手。

任何人都以没有成为职业选手的才能来评价他,也都是因为这样。雾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棒球本身而握起球棒。他这种纯粹性,对不具备这种性质的人来说恐怕是很难忍受的吧。

我把视线从华丽的游戏中挪开,继续迈出停了下来的步伐。

因为没有从这里开往支仓的电车,所以作为安全夜路的沿线道路也不存在。

我走在四车道的国道上,来到了一段分成上下两层的环状道路。

因为我是徒步,所以当然是向着下方类似高架桥交叉部分一样的下方走去。

环路的下面非常阴暗,是一条毫无人气的道路。建造在桥底下的是一条长路,头上虽然不时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和震动声,但是下面那种寂寥的气氛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似的。

没有使用者的细长停车场。

蓝白色的街灯和狭窄地延伸向前方的一条直路,视野开阔的水泥路面。

还有

从口袋里唐突地响了起来的电子音。

突如其来地穿刺着左臂的剧痛。

我一边拿出金色的手机,一边盯视着前方。

在十八米远的街灯下戴着连衣风帽的怪人身姿。啪喀!我迅速打开了手机。

你,是击球手吗?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虽然就连我也对自己的毫无紧张感有点无奈,但是我这时候却佩服地想着:啊啊,原来营造赛前气氛就是该这样子啊。

Sinker。

我停下了脚步,把球棒放在地上。

那从没见过的风帽少年,正喘着白气出现在第九人的我面前。

就这样,石杖所在被杀人狂找到了。

从贴在耳边的手机中,传来了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呼吸声。

夏天是怪谈的季节。这柳树下的幽灵不,这蓝色街灯下的亡灵仿佛随时会倒下来似的,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我。他的姿态实在专一得令人感到可怜。

怎么样你是击球手,没错吧

听起来就像杂音一样的声音。

如同濒死时怀抱的怨念般的渴望。

已经杀死了八名选手的无情的路上杀人狂,跟我所怀抱的印象相差得实在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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