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崎飞鸟预约的房间。」
「啊,是杉崎夫妇吧。请稍候。我带两位去房问,请往这边走。」
「好好嗯?好啦,快走吧,亲爱的~~」
眼见飞鸟回头抛过来的一个媚眼,我差点忍不住出拳,可惜此时我两只手都塞满了自己和飞鸟的行李,所以不得已只有回给她一个「呃呵呵」的扭曲笑容。
我看着走在招待员身後满脸兴高采烈地四下打量旅馆的飞鸟。
最後一次见而大约是在两年前,比起那时,现在她的模样成熟了许多。从中学时代起就令林檎沮丧不已的发育程度,如今可以说已经进入了完成阶段。虽然还不至於算是修长的身材丶做人的胸围,但总的来说平衡性相当不错。
而且,走进旅馆之前,她还把平时梳的马尾解开了,所以现在看起来格外成熟。不过仔细想一下,那搞不好就是有预谋的吧。
我拖着行李来到飞鸟旁边,对她说了一句「喂「,声音不大但带着怒气。
她「嗯「了一声,满脸笑意地回过头来。
「什麽事呀,亲爱的~」
「还问我什麽事!?敢问大小姐你什麽时候成了杉崎飞鸟了?」
「两年前我打掉孩子的那天吧。」
「嗯,你哪里冒出来那麽劲爆的伪造记忆啊!我们的恋爱关系也未免太惊天地泣鬼神了吧!」
「好啦好啦,有什麽关系嘛。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正因为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更要注意!你的字典里永远没有『反省』这两个字吗?」
「也许是『唐突』两个字的占地面积太大了吧。」
「还真有自知之明啊!」
看到我们争论的情景,大概是感觉到不太对劲,招待员转过身来问道。
「请问两位,是夫妻没错吧?」
「是的。」
「是这样没错吧。真抱歉,由於两位实在看起来很年轻,是新婚燕尔吧?」
「对。」
「这麽说,是在新婚旅行吗?」
「三天前刚登记。」
「哎呀呀,真好啊,太羡慕了。两位又这麽般配。哪像我刚结婚那时候」
就这样,招待员开始一个劲地说起自己的事情来,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飞鸟一边用手肘轻轻捅我的肚子,一边小声对我说。
「你说了哦,你说『三天前刚登记』耶。」
微笑微笑,保持微笑这个家伙
「呃闭嘴。事到如今还能怎麽样,只好配合你的夫妻设定了啊。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跑来房间,被人知道就死定了」
「嗯嗯,键还是如此随机应变,本宫甚为满意。」
「承蒙赏识。但您可知,在下是为何变成如此随机应变之人的呢,公主殿下。」
「啊,键,快看,是洗手间!」
「转移话题的手法太逊了!难得住一次旅馆,你的注意力都放在哪里啊!」
「看到洗手间,我想起来了呢。键满身是血地向我求婚的那一天。」
「拜托,我们的恋爱关系到底被设定成什麽样了啊!?」
大概是这次我的声音太大了,招待员再次转过身来。
「请问,您二位是新婚夫妇吧?」
「是的,我们恩爱得很,一秒钟都不愿意分开哦。」
我们两个人说这句话时,双手早已紧握起来,十指也牢牢扣在一起,清清楚楚地将这副恩爱场景展现给招待员看。
「哎呀呀?咦,请问戒指」
「因为牵手时太碍事,所以故意摘掉了。」
「是丶是这样吗两位真是恩爱呢。」
「如胶似漆哦。」
两个人卿卿我我眉来眼去。招待员重新转了回去,貌似是受不了我们了。一瞬间,我们两人一下子紧紧地死死地相互握住对方的手,指甲几乎深陷到了手背的肉里。
「既然设定是夫妻,事先难道不该准备好戒指这种小道具的吗,飞鸟大小姐?」
「嗯,说起来,到底是由於谁不小心,才让招待员想回头看看的呢,亲爱的?」
滋滋滋滋。啪啪啪啪。火花频现。正当我们两人板着一张脸,互丢白眼的时候
「好了,二位的房间到了。」
「哇,好漂亮的房间呀!谢谢!」
保持微笑!我们以一副亲密无间的姿态,一边进行着骇人的「打情骂俏」。一边走进了写着自己名字的房间。
※
「那就请二位好好享受。」
说着,招待员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把行李放到房间的一角,然後重重地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刚刚完成了一段长距离移动,老实说,我快累死了。
而飞鸟在招待员转身离去的下一秒,就迅速扎起了头发,恢复成往常的马尾形像。她貌似向来觉得那样比较安心。意识到一直盯着正在整理仪态的青梅竹马看有些奇怪,我把视线到了窗外。
从这家伙位於高台上的旅馆窗户看下去,外面是一片古朴的房屋街道,还有随处冒出的热气。由於我只是被飞鸟拉过来的,所以不太记得地名,不过看来这里还算是个颇有名气的温泉小镇。要说治愈确实是不错啦,可是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跑到这种地方来也未免太不合适了。不过,谁让飞鸟要来呢,没办法。
正当我全身放松瘫软在椅子上时,冷不防被人从後面抱住。丰满的胸部碰到了我的脖子,接着,一个声音从我的耳边说道:
「只剩我们两个了呢」
「的确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呐,键。一对恩爱的夫妻,两个人单独待在一间房间里会做的只有一件事吧。」
「没错,只有一件事。」
我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飞鸟,两人的脸只相差几厘米。就这样,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随後两个人开始付诸实行。
「对决。」
一瞬间,飞鸟就占据了我对面的椅子,然後摆开了之前在房间里找出来的将棋盘。
「将棋啊。这个好像对飞鸟你比较有利嘛。」
「哦呵呵,对光长肌肉不长脑的键来说,这种竞技是不是太严苛了?」
「喂喂,我什麽时候成了体力型角色啊。虽说脑力游戏时你比较厉害,但这又不代表我头脑简单!」
我一边反驳,一边摆上自己的棋子。飞鸟也在自己的阵地上啪嗒啪嗒地摆着棋。
但是,正当我手脚利索地摆棋时,飞鸟那家伙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动作。
「怎麽了,快点摆啊」
「哼,键你还是一点没变,天真得很呢。比赛已经开始了哦。」
「你说什麽!?啊,原来如此,这就好比严流岛之战的武藏和小次郎」(注:宫本武藏的成名之战,用了很多心理策略,最终打败了当时很有名气的佐佐木小次郎。)
「好,这次我就冒险,把飞车的位置和正中央的步卒调换一下!」
「什丶什麽!喂,不行啦!将棋是不允许改变初期布局的!」
「我说你啊这两年里完全变了个人呢」
「飞鸟干嘛突然严肃起来啊!对於刚才你的行为,两年前的我也会游刃有余地吐槽的!」
「好,那就不玩将棋了,我们开始聊天吧!」
「你变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快啊喂!」
不过既然飞鸟不玩了,我只好无奈地收起了将棋收拾的永远是我。至於我们的飞鸟大小姐,只是在旁边咧着嘴傻笑。
「由於本次不战而胜,松原飞鸟领先一步!好耶!哈哈,多谢多谢。」
「出现了!『自我提出自我放弃自我胜利自我赞美』!」
这正是终极的自我完结连击!
「这是我的必杀技之一呢!」
「是犯规技之一!」
「今天的飞鸟博士讲义,第一课!『松原飞鸟的必杀技对杉崎家的人效果拔群』。」
「闭嘴!你快给我停止这种伪口袋○怪博士式的讲义!你知不知道我妹妹被你这种讲义骗过多少次啊!」
「所谓的三好学生,大概就是指那种孩子吧。」
「所谓的垃圾教师,大概就是指你这种人了!」
「好了好了。瞧你那种反应,其实能跟我玩,心里明明开心地要死吧。既然那麽开心,就像以往一样给我脱光衣服跳舞吧。」
「嗯,能不能再请你别若无其事地把我改成变态角色呢?」
「对了,这麽久没见了,给我表演一下那个吧。那是你以前最擅长的全力眼球脱窗。」
「我才没有那麽诡异的特技!」
「抱歉抱歉,嘿嘿~不知不觉就会美化有关前男友的记忆,女孩子就是这样啦?咩哈哈~」
「美化的结果就是那种吗!?另外你扮够可爱了没!」
「我们的价值观之间的差异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嘛。」
「话是没错啦。」
尽管嘴上嘟囔,手还是麻利地动作着,於是将棋总算是收拾完毕了。最後我把将棋盘从桌上放到了地上。呼累死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叹於我的勤快,飞鸟微微一笑
「好了,那我们开始下将棋吧!」
「你个魔鬼!」
本以为她只是开玩笑,且慢,只见飞鸟真的又一次把将棋盘放在桌子上,然後把棋子乱七八糟地摊到棋盘上。
「嗯哼哼。真不错」
「可以麻烦你别一个人在那里咀嚼着我的绝望陷入恍惚状态吗!」
「别人的不幸就如同美味的蜂蜜,键的不幸尝起来就像小沙丁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