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wenxue勇士与懦夫的区别在于,后者把生死当作重中之重,而前者的心中有超越生死的存在。
生死边缘,无言救了凝香,自己却无法招架贾护法冰冷的长剑。其实他本有机会躲开的,但他不躲,因为凝香在他的身后!
生死边缘,凝香拼命地想要推开无言,却怎么也推不动。无言铜铸一般纹丝不动!
生死边缘,另一个人扑了过来!倚在案上的丝萦身体滑过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扑向无言前方的地面。她没有力气站起,只是利用自身的惯性与重力完成了这个动作。而在她的身体到达无言面前时,贾护法的剑也到了!
剑,贴着丝萦左侧锁骨刺了进去!
“丝萦!”无言大吼一声,左臂抱定丝萦腰肢,右手运尽全力一掌推出。那一掌无言不知使了多少力量,他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一定要杀死眼前的那个人!
苏清的刀越来越快,一套刀法自然喷涌而出,欲罢不能。江弱水的体力却渐感不支,她忽然使出一招“仙子采莲”,直取苏清咽喉。苏清也不躲闪,竖刀一架,左手一掌攻出。不料江弱水竟以剑为轴,身形一转,似燕子般滑到苏清身侧,一掌打向苏清右肋。苏清反应极快,立即收掌一接。两掌相碰,江弱水竟被震得飞了出去!但她毕竟根基深厚,于空翻转两周,稳稳落地。
“娘,你没事吧!”南月跑上前去扶住江弱水。
江弱水望着苏清,眼里竟露出了嘉许的目光,颔首道:“后生可畏,看来‘月影幽莲’亦老矣。月儿,我们走吧。”
她走了,从苏清身边走过。苏清没有动,也没有说一句话。他们都可以放心地把后背留给对方,这是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这种信任居然是出现在敌对的两个人身上,需要怎样的胸襟与气魄!
苏清走进了大堂,脚步很沉。贾护法笔直的躺在地上,他已经是一具尸体。无言抱着丝萦,不停地喊她的名字。丝萦却一动不动,生死不明。穆瑶伏在穆长松身上,低低地哭泣。顾玉呆呆地靠在穆瑶身旁,想要劝慰却难开口。四名镖师围在顾天鹏周围,不知所措。顾天鹏及众宾客或靠于椅,或伏于案,满眼迷茫。
无言轻轻放下丝萦,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苏清;苏清会意,点了点头。无言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城郊。月色。虫鸣。
“你喜欢他?”江弱水问她的女儿。
“娘说的是谁?”南月的声音不甚自然。
“你知道的。”江弱水戳穿了她。
“是。”犹豫了一下,南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的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江弱水的语气很平静。
“我知道。”南月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但你还是喜欢他?”江弱水道。
南月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想他就去找他吧。”留下了这句话,江弱水默默离开了。
南月痴痴地望着远方。“我都做了什么……我伤害到他了,他一定恨死我了……我有何颜面再回去找他?他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孤独彳亍的少女,冰冷的夜。月光如水,一如泪。一切似乎都已失去了原来的色彩,空气中总有他的影子。梦,也许这就是梦。虚无而又真实。过往种种,有如一杯醇酒,让人醉,也让人痛。梦,好美,好美;但梦的多了,却总是被它悄悄伤害。于是,心碎了,便偷偷乞求梦醒。然而,梦醒后呢?她依然一无所有……
南月悄然离去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孤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天地相接的地方。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已过去。就像一阵风,吹过。风的悲哀在于永远没有归宿,而人的悲哀在于看穿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