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问的不乱打听,那是一种美德;该问的却一定要问,那就是一份责任了。
进得厨房,李聪的几名属下开始仔仔细细地检查,而他自己却走到那位胖乎乎的中年男子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道:“汝为厨子?”
“是!”厨子的回答简单至极。
“还不拜见上官?”刘大山抢过来说了一句。
“上官?”李聪有些迷糊了,心想:“难道眼前的厨子也是一位官员不成?”
“上官有所不知,老方,就是这厨子,早些年在‘辽东’那也是一名军中好汉,曾阵斩敌军两名,后叙功得了个副队正的差事,哪知道校尉,哦对了,就是冯县男发现他特别喜欢做饭,便让其跟到身边,咱家县男,那可是一等一的会吃会做之人,老方可不就成了乡里最好的厨子了。”
“冯县男会做饭?”李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那可不!”刘大山接着道:“老方要不是跟在县男后面学,他做的饭没人吃。”
“刘哥,县子宴请何人?需要做哪些菜肴啊?”厨子向李聪见礼后,问刘大山道。
刘大山撇了一眼李聪,见他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便开口道:“不该问的事别瞎问,有什么好的就做什么,对了,把作坊最新给送来的那套瓷餐具用起来。”
“啊——那东西可就一套好的!”
“哪儿那么多废话,都用上。”刘大山不管厨子的意见,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知道了。”厨子嘟囔了一句,转身忙活去了。
就在李聪带着人继续在厨房内外检查的时候,谢岩陪同李治已经缓缓走到“冯府”大门前。
“两位府邸隔街相望,倒是方便得紧。”李治微微笑道:“看起来也都不小嘛。”
谢岩赶紧回道:“吾初始并无购买宅院念头,然当时冯县男说‘吾等若不购之,会影响旁人想法’,故而买下。当初只购得一小部分,后有亲兵家眷前来,为安置又购入相邻宅院,便成了如今模样,冯县男府上情形也是如此。”
李治道:“一片荒地,今繁华如斯,两位功不可没,安家之居所亦是自购,并未侵占分毫,难得!”说完,径直走向大门。
门卫小虎子早就看到了谢岩,可是他不敢过去见礼,一群着便装、佩横刀的大汉守在大门口,静等那位相貌清矍的中年男子走近。
小虎子年纪不大,却颇有眼力劲儿,眼看那些大汉们在中年人走过时全部执礼甚恭,且有些还拜倒于地行了大礼,他也跟着大礼参拜,直到中年人以及随后之人通过才从地上爬起来,而后赶紧去往厨房,在他看来——这事得尽快通知刘叔。
小虎子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李治甚至于都没有发现有他的存在,对于这位大唐帝国最高的统治者而言,此刻目光落在冯宝的宅院当中——总觉得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呢。
李治驻足而立的举动,引起了贺兰敏之的注意,其上前一步道:“姑父,此地可有不妥?”
李治微一摇首,继而问李绩道:“李公以为,此地如何?”
“呵呵,先生可是在考教老夫?”李绩轻轻抚须,自问自答地道:“老夫观冯县男府邸,可谓精致异常,一步一景,不论假山奇石,亦或花草树木,甚至连空地上青草,皆是人刻意为之;尤有一些栽种于造型各异的大盆内之小树等,那更是一盆一景,不论江南秀丽、或巍峨险峰,无一不美,谢县子,如此装扮宅院,花费可不低喔。”
谢岩见李绩最后将话题抛给自己,急忙接过来道:“李公所言极是,据吾所知,设计并栽种这些花草树木,耗费超过三百贯,且每年雇请花农修剪和打理的花费亦有两百贯之多,然吾以为,此等花费甚值,且还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