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涟狼狈不堪的离去,车非辚顺手将手中花一抛,栀子花枝便稳稳穴在一旁的青草地上。他快步走到车非轩身旁,没正经的嘻笑道:“皇兄如此动怒,究竟是因那支金簪受损而气恼还是因先前那个女人而盛怒?”
“哪个女人?”车非轩明知故问,转眼已收敛了怒容,变脸之快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车非辚眉眼轻佻一挑,“除了那个……呃,你的杜贵妃还能有谁?”仿佛心中想到一件十分好笑的事,笑不可抑道:“这回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臣弟以为元宵那夜皇兄瞧着她对眼,正欲不辞辛劳的翻遍京城闺阁名录,没想到她早就被你‘金屋藏娇’了。”
车非轩笑道:“若早知杜芷蘅就是她,朕岂会冷落了朕的贵妃?”
车非辚身子往后一靠,斜倚在大石上,勾起嘴角道:“皇兄可别忘了,你的贵妃可是杜忠巡那只老狐狸的女儿。”
车非轩又笑道:“她倒正合朕的口味,况且朕是九五之尊,莫非还怕她一只小狐狸?”
车非辚脸色丕变,站直了身子试探道:“皇兄不会来真的吧?”
“真的什么?”车非轩大步走开。
车非辚紧随其后,“明知故问。”
车非轩霍然大笑,“你看朕像是会色迷心窍的人么?”车非辚半认真半调侃道:“皇兄,红颜祸水可不得不防。别忘了兰贵妃的前车之鉴。父皇何等定力之人,不也栽倒在兰贵妃那祸国妖姬之手,险险断送我大运国千秋基业。皇兄不可不引以为戒。”
车非轩骤然停步,眼眸深邃凝望天的尽头,仿佛很认真的看着某处,细细分辨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只是单纯的一个“看”的动作,“你以为朕将韶华宫赐给杜芷蘅作何?朕就是要警醒她。安分便罢,不安分,下场就与它的前任主子兰贵妃一般无二。”他眸色顿深,其光凌厉,霸气摄人,“子鱼放心,纵使杜氏有妲己、褒姒之能,朕却不是那贪恋美色的纣王与幽王。”
他似笑非笑,摊开手掌,看了看握在掌中的双鱼兆瑞坠青琅玕金簪,又仰头望了望天,“到底是朕错了,无论谁戴上这金簪终究也不是她。”脸色又是一变,过渡时没有丝毫生硬之感,“子鱼,先随朕去慈宁宫,母后在朕耳边念叨你好几回了。”
太后修道,给人感觉已超然物外,打发人送了些东西到坤和宫,自己并不出席筵宴。
坤和宫大宴开始前,受邀的亲贵、命妇已入远席,妃嫔、王爷则入了近席,各依品级分列于筵宴大殿之东西两边。
大运国礼仪制度森严,仪式隆重礼节繁琐,饮宴进餐也严格有序。就位进茶,音乐起奏,展揭宴幕,举爵进酒,进馔赏赐等,都需在固定的程式中进行。便是连大宴所用的宴桌式样,桌面摆设,点心,果盒,群膳、冷膳、热膳等数量、品类均有严格规制和品阶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