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邪心中一动，收敛了笑意，看着手中花灯道：“去年的这时候……阿蘅最喜欢这种灯。”
杜诚进顿了顿说道：“你小子就爱把弄这些个女人喜欢的玩意儿。阿蘅已经是贵妃了，你就别再多想。要是让父亲知道，少不得又要挨顿骂。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芳草是多，可阿蘅只有一个。”元无邪说得坚定，眉间盛满忧郁，“我想要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
杜诚进睇了他一眼大笑道：“你小子天生就是个风流种，别跟我装痴情。你要真喜欢阿蘅，为什么要在成亲当日撇下她？她都愿意偷偷摸摸嫁给你了，你小子还跑去找别的女人，你说你干得是个什么事儿……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到处物色女人……”
“我是在物色女人。”元无邪并不否认，“但绝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杜诚进不以为然道：“得了吧，不是我想的那样，难不成你是想娶一个回家了？都是男人，我还不知道你？我看你小子是吃腻了佳人轩的姑娘，想再尝尝鲜。”
元无邪摇了摇头，一手端起酒杯，不急于饮下，嘴里朗朗道：“昔公明仪为牛弹清角之操，伏食如故。非牛不闻，不合其耳也。转为蚊虻之声，孤犊之鸣，即掉尾奋耳，蹀躞而听。”
杜诚进愣了愣道：“你小子唧唧歪歪什么呢？”
元无邪并不答他，只是放下酒杯，唤弹琴的女人将琴送过去。琴声嘎止，曲也停，舞也歇，元无邪盘腿而坐，接了琴，置于腿上，信手弹起了《高山流水》。一面弹一面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后对弹琴的女人道：“你告诉四爷，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掩口一笑，娇滴滴的莺声道：“五爷是说‘对牛弹琴’吗？”
杜诚进微微一愣，抡起拳头砸响了软榻上的矮桌，“我看你小子欠揍！”一拳过后，原本元无邪放在桌上的酒杯倾倒，酒泼了出来，洒到他的长衫上。弹琴的女人被“砰”一声巨响吓得身子一歪倒向了元无邪。
元无邪倏地起身，将女人抱了满怀，笑眯了眼在她耳边暧昧的吐气。直到女人的羞红染遍耳根，他猛得推开她，身子一闪，人已出了阁楼。
杜诚进忙问道：“你小子去哪儿？”
元无邪云淡风轻的回道：“换件衣服。”
夜色下，元无邪仰望夜空，黑暗中，一道影子忽然闪现、拜倒，恭声道：“小人参见五公子。”
元无邪冷冷道：“如何了？”
黑影道：“回公子，已经干净了。”
“上次逃脱的那个女孩呢？”他慢条斯理的问。
“也除掉了。”
元无邪又道：“这事七公子知不知道？”
“回五公子，那个叛徒是我们这边的人，七公子应该不会知道。”
元无邪点了点头，“很好，如果七公子知道了此事……”
“小人提头来见。”
“那就下去吧。”元无邪冰凉的声音划破广袤苍穹，他再度仰望夜空，只见满天的繁星如同世上最华丽的宝石，却可惜光辉璀璨得有些意外的扎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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