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办公室里来了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客人,可以说是不速之客。白夫人竟然找上门来,我立即知道准没好事。
她很客套地说散步经过这里,顺便看一下侄儿。我明知来者不善,但只能殷勤地斟茶递水。
说了一番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她似是不经意地开口说:“以前怎么没听小铁说起你这个有本事的同学呢!”
铁观音向白子晨推荐我的时候,说我是他的同学。没料到白夫人倒怀疑起我的身份来了。
于是我笑笑说自己在家乡混得不行了,所以才投靠铁观音这个老同学的。我只是个小角色,他又怎么会把我挂在嘴边呢!
她一下子无话可说了,只有笑笑转了话题说料不到自己的丈夫那么看重我,不但在工作上委以重任,生活上还嘘寒问暖。
这句露骨的话让我明白了她的来意。不是我太敏感,而是凭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她是在担心我是彤彤的第二。这种角色我以前扮演过,所心她的疑心,我从一句话里就可以判断出来。她说话并不高明,从来喝醋女人的智商都是负数。她倒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苦笑。
这个时候,我不能不作解释,说白子晨只是受铁观音所托,才对我照顾有加。
我这个解释她当然是不相信,毕竟我不是铁观音的女朋友又或者是亲戚。白子晨虽然对铁观音好,但也不至于爱屋及乌。我这个解?***隼匆蔡G苛恕K盗酥螅倚睦镆苍谝⊥罚慌滤岣游蠡帷?br >
毕竟她也是个聪明的人,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邀我晚上到她家里吃饭。
这恐怕是鸿门宴,我跟她只有一面之缘,她的好意我只有心领,婉拒了。
“我只是请你陪伦儿过去吃顿便饭。我这个侄儿,好久没见过他了。有你陪着,我想他不会拒绝的。”她笑语盈盈地说。
看来她是有备而来,我怎么也是推辞不掉的,只有说如果白伦不介意与我同行的,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立即打通白伦的手机,让他陪我去白家吃晚饭。可能是白伦答应了她。她挂了电话就告辞了。
不久白伦敲门进来找我,问我为什么白夫人会忽然约我去白家吃晚饭。我当然不便言明,毕竟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只有掩饰地说你婶婶怕你不肯过去,才找我做理由的。他听了也不生疑。
白家的客人果然只有我们两个,白子晨还没回来。白夫人陪着我们在花园里喝茶赏玫瑰。过了一阵,她说进去学厨师做饭后甜点就离开了。
白伦的心情似乎很好,他让我坐在秋千上,为我轻摇。我也让他感染了,唱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一首关于秋千的歌:“让我为你轻轻地唱首歌,让你为我再把这秋千摇。虽然往事已那样飘渺,那片阳光依然在蹦蹦跳跳。”
他觉得这首歌很好听,让我再重唱一次。我笑着说你没有掌声和玫瑰,我怎么唱下去。
他也笑了,立即在花圃里摘了一朵正在盛开的红玫瑰双手递到我面前,等我接住了花,又大力地鼓起了掌来。这等知情识趣的男人,就是不知宁紫颜怎么舍得放手。
我应他的要求又唱了几首歌之后,他笑了,问我以前跟他合唱时五音不全,是不是有意的?
糟了,一时忘形,忘了之前捉弄他的事了。我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没印象,这种无须有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姓赖的家伙。”他大声笑了起来,但立即就收了笑容。
我很是奇怪,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白子晨正向我们这边走过来。这下拘谨的人不止是他了,连我也笑不出来了。他怎么会忽然回来了呢!白夫人不是说他有应酬吗?
“在笑什么?”白子晨满是笑容地问我们。
白伦没有回答,看来他跟白子晨之间还存在隔膜。我只有开口说是白伦笑我五音不全。
“怎么会呢!唱给我听听不就知道了。”白子晨坐下。
看到白伦混身不自然地站着,我只能出来为他解围。我让他进去为我拿杯冰水。他听了如获大赦,走得飞快。
白子晨笑盈盈地看着我,问能不能点歌。他要我唱一首《青藏高原》。此歌难度甚高,我硬着头皮象小鸡打鸣似的,勉强唱完。他听完立即拍起了手掌,还摘了一朵黄色的玫瑰给我,亲手穴在我的头发上。
这就是白子晨跟白伦的最大区别。成熟稳重又心思慎密。也许这与性格有关,让白伦再学十年也是学不来的。
白伦迟迟没有出来,白子晨便说要我进去倒冰水。我当然不敢有劳于他,便建议回到屋里去。
白夫人见到丈夫,当然是很奇怪,问他为何把应酬推掉了。白子晨淡淡地说听到白伦肯赏脸来吃饭,当然不敢不回来了。
“是这样吗?”白夫人在笑。但总觉得她笑容后藏着深意。她莫不是以为她丈夫是为我而回来的吧!我头晕了。早知她不会安好心请我来吃饭的,但还是中了她的计谋。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白伦的拘谨,白夫人的阴阳怪气,我的疑心病发作,在座只有白子晨心情甚好,还让大家陪他喝了一点红酒。
白夫人说话了,说难得丈夫回家吃饭,她本不喝酒的,今晚也破例了。
她一气喝了两杯,喝得两郏嫣红,艳若桃花。若是当年,彤彤根本无法跟她比拟。只可惜美人迟暮,她要担心丈夫在外另起炉灶。这恐怕是全天下女人都要担心的问题。
白子晨见我默不作声,笑问我是不是他珍藏的酒不好。
我掩饰地说喝了太可惜。他听了一阵失笑,亲手为我斟了一杯,我只有奉陪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