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晨缓缓地喝掉了杯里的红酒。每次在他家里吃饭,总见到他喝酒。外面传闻他滴酒不沾,其实不然。要了解一个人,进入他的生活,就一目了然了。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在任何场合都保持着伪装。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向我笑了笑说:“要不要喝杯酒,我这酒不便宜。”
我松了一口气,他懂得适可而止,真是个知情识趣的好老板。
饭后我们在客厅里看了一阵电视,白夫人也没有回来。我不便久留,于是开口告辞。白子晨没有留我,也没有打算送我回去。
我很是高兴,跳起来刚想离开,电话这时却忽然响了,是打给白子晨的。
他听了几句,就皱起了眉头,半响才问了句:“没多大问题吧!”也不知道对方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有些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我看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三十六计,正想走为上计。就听到他叹了一口气说:“早就叫她不要管闲事了。”
心里虽然诧异,但我没有好奇,当然也不会接着他的话问下去。这时白子晨又低声说了句:“自作自受。”
我听着他自言自语,没有说话。自己的上司要发牢骚,做下属演哑剧是最适当不过的。
白子晨忽然吩咐我在客厅等一下他,就匆匆地上楼了。我莫明其妙,但还是乖乖地坐下来等他。没多久,他换了一身衣服,拿着车匙,跑了下来。
“我夫人进了医院,你可以陪我过去一趟吗?”白子晨边走边问。
我一愣,彤彤旧病复发了?我有些担忧地问:“不会有生命危险吧!”说了之后,我有些后悔,我说这句话会不会让他更加心烦意乱呢!
白子晨怔了一怔,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笑了笑说:“不是彤彤住院,只是我妻子受了点皮外伤在医院包扎而已。”
我闹了个大红脸。一听到医院就想到彤彤,我这个人真的太敏感了和多疑了。
白子晨这时又说:“谢谢你对彤彤的关心。”
我的脸更加发红了。
白子晨告诉了我妻子受伤的原因。原来白夫人的好友到丈夫的情人处闹事,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作丈夫的只有找来白夫人调解。由于当时场面混乱,白夫人让人推了一下,穿高跟鞋的脚扭了一下,伤了脚筋,只有送到医院来。受伤的还有好几个人,不过全是皮外之伤。
“她自找的。爱管别人的家事。”白子晨有些怒气冲冲地说。
“夫人的心肠好!”我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想,她若不是有你这种丈夫,别家的事又怎么会惹上呢!这天下的女人还是要向董夫人学习。不动声色,神不知鬼不觉向丈夫的情人下手。打的就是心理战。那用得上明枪,有暗箭就足够了。
一路上,白子晨再也没有说过话。我猜得出他很不高兴。也许白夫人伤得并不严重,所以他看来还很轻松,也没冲红灯,车速也不快。
白夫人真的没多大问题,她坐在骨科的办公室里,悠然自得地说着电话。有个护士体贴地守护着她。见到了丈夫,她立即挂了线。
白子晨沉着脸看着她,半天也没说话。我在旁只觉头皮发麻,只有出来缓和气氛地问:“夫人你没事吧!”
白夫人向我笑笑说:“暂时不能动,不过成不了跛子。”
白子晨蹲了下来,轻轻捏了捏妻子包扎成球状的脚,还是默不作声。
大家把白夫人扶进了车里,护士还把白夫人的鞋子放了时来。白子晨一看,就皱起了眉头,他回头对我说:“你回去帮我把她的高跟鞋全扔了,买几双平底地回来。”
我迟疑地看着白夫人。白夫人不以为然地说:“我短时间内还穿不了鞋子,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若是嫌我碍事,把我扔了也无所谓。”
白子晨脸上仅存的笑容这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冷哼了一声:“我早就叫过你不要理别人的家事了,你偏要多管闲事。这次伤的是脚,下次不知是那个部位了。”
白夫人冷冷地回敬于他:“我只不过同情自己。她就是我的镜子。说不定那一天她发生身上的事,就会在我这里重演。我只想把自己练得刀枪不入。”
我记起了白子晨说过白夫人有个朋友正与丈夫闹离婚,她莫不是暗示丈夫有天会因为彤彤而抛弃于她吧!
白子晨听了,脸色更加下沉,虽然我在后座,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但是不用猜也能知道。
这时白子晨忽然把车来个急转变。我奇了,他不是生自己妻子的气,要发泄吧!白夫人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笑了笑说:“夜了,你也该早点休息了。”原来白子晨是想把我先送回去。也许他刚才太生气了,所以走过了路口也没有察觉。
白夫人又拉着我的手说:“我要困在家里一段时间,你有空要来陪我,对着一间空屋子,我会无聊寂寞的。”
我还没有回答,白子晨就穴话了:“麻烦你以后多陪一下她。”
我还有机会拒绝吗?只有点头答应下来了。<div>